从惊鸿楼顶层望下去,整个奉元城尽收眼底。中轴对称的城市整齐和谐,街道纵横交错,无不体现着规划者的智慧。向下向远眺望,城内街道旁满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便是连街上空旷之地都有小贩们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摊位。
太阳尚未落下,盏盏花灯高悬于层楼之间,各色纸灯流光溢彩。街上行人三两作伴,踏着细碎光影或是回家或是闲逛,好不热闹。
茶楼里更是挤满了人,许久未见的百晓生先生再次露面,引得各路百姓争相来看。
百晓生先生约莫三十来岁,两只招风耳成了辨认人的一大标识,男人脖子一扭,眼珠一转,众人便心里清楚这人又有故事可讲了。
果然,见吸引足够人数,百晓生先生也不含糊,折扇一开,跌宕起伏的声音像是天生有魔力一般吸引着百姓注意力。
“诸位可知今儿个是什么重要日子?”一贯的问句开头,不少人扬声抢答。
“这还不简单?上元灯节!”
“非也,再猜!”
又有一人喝道,“莫非是宫里那位办朝贺宴的日子?”
众人哗然,嚯,原来是个有背景的小子!还知道朝贺宴,看来是哪家纨绔子弟又跑出来了。”
谁知那先生摇了摇头,神秘莫测道:“非也,再猜!”
正当众说纷纭之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说道,“让我猜猜,先生想说的是雍王一家回京之日,可对?”
数道视线望过去,说话的少年身穿烟蓝色广袖深裾深衣,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长发只用白玉簪绾在脑后,一副典型奉元纨绔子弟做派。而他旁边的玄衣少年,面色不虞却并不发话,衣服制式连自诩火眼金睛的百晓生都看不出来,更别说老百姓。
百晓生惊讶一瞬便已了然,鼎鼎有名的谢小公子又带着好友来雾雨楼听书了。只是这一位,他此前并未见过,看着有些陌生,应当不是奉元城常见的少爷,那少年身上的气质就更不消说,竟是比谢小少爷还要狂上两分。
压下心中不该想的念头,百晓生凝神讲起今日的重头戏——雍王一家回京。
“说到这雍王啊,原本只是先帝后宫中不起眼的一位吴嫔所出,谁知前些年那件事一出,先帝众子死的死伤的伤,谁曾想这雍王竟活了下来!又因护驾有功,赐雍王一位,被先帝留下来辅佐今上。待朝局稳定之时,雍王又自请镇守西域边关,一呆就是七年之久!”
“这人呐要成就大事,就是要本着两个字,哼——”百晓生折扇忽的一收,呲啦声惊醒了部分走神听众。男人神色倨傲,将注意力引回来之后,又缓缓叙来。
“一是为善该发善心时一定要发善心,想当初雍王母亲救了今上生母徽容夫人,雍王又忠心护驾,这才有了先帝赐雍一字;再一便是狠!该狠心时一定要狠心!”男人眼神凌厉起来,扫过全场见众人屏息以待,满意的继续讲道,“雍王是何等荣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这位殿下非但不居功自傲,甚至兢兢业业辅佐今上五年有余,还能当断则断,自请赶往边疆,为那位镇守边关。”
百晓生情到深处,露出敬佩神情,喟叹道:“雍王殿下真乃贤人也!”
一顿介绍猛如虎,讲的众人恍如隔世,过了几秒钟才爆发出剧烈的鼓掌声与喝彩声。
“好!”“说得好!”“今上也是宽宏大度之人,咱们老百姓有福了!”
百晓生笑而不语,正准备退下,手上多了一袋金瓜子。男人愣了一下,双眼放光的看向打赏之人,正是那名寡言的少年。
“雍王殿下有福,得今上信赖,得百姓美名,定不负大好河山。”少年低沉语气响起。“你且去传播,休要平白误了殿下良心。”说着站起身欲提前离场。
正在这时,几名女子好奇询问,面上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奉元城传遍了昭郡王神仪明秀,朗目疏眉,敢问先生,此话当真?”
少年脚步一顿,偏头看过去,提问的那名女子虽用薄纱遮住面容,想必也是皓齿明眸,出水芙蓉之态。可惜如此姣好的姑娘,怎得这般肤浅?
百晓生先生面上不显,心里却冷汗直流。传闻那昭郡王威仪秀异不错,可还有那活阎王的描述呢!他用余光瞟了一眼门口不动的少年,心中叫苦不迭。可这少女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身份,单看她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锻裙,便知此女必是京中小姐。
咬咬牙,男人索性不再看那少年反应,点头称是。少女几人更加兴奋,又低头窃窃私语不知言之何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手执白玉折扇的少年狂笑不止,弯着腰肆意嘲笑好友:“灵央啊灵央,怎么刚到奉元不久,小昭王就被姑娘家家的给当众调戏了呢?”
玄衣少年脸色愈发黑沉,咬牙切齿道:“谢二!你这狗脾气何时能收敛一点!这是在外面!”
被叫做谢二也不能让谢临停下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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