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徐徐驶进长安城。

马车行的路畅通无阻，直达皇宫。皇城门前的士兵列成两排，个个戴着满身甲铁、手持长矛与盾。

马车稳稳停在皇城路中央，只见驾马的马夫翻身跃下骏马。一袭玄黑暗金袍，半张脸掩在银面具后，从腰间取下入宫令展示给拦路的兵将看。

为首的是个长着麻子的壮青。麻子脸眯起眼睛辨认入宫令上的文字。“长亭阁来的，”

确认无误后高喊：“放行！”

玄黑袍将入宫令收回转身跨上马。

皇城门大开。

过路往来的宫女太监倒是头一次见这马车，以为是哪家新上任的官入朝拜见皇上了。众人见马车要到跟前，便齐齐停下脚步收住了声音低头。

小宫女往马车走的方向看去，小声和身旁的大宫女八卦道：“这都日上三竿马上吃午饭了才不紧不慢地来见皇上，哪家这么威风啊？”

大宫女连忙嘘声让她闭嘴。不料总管太监还是听到，斜睨着用拂尘往小宫女脑袋一敲。“哪里来的不懂事的下贱胚子，竟敢在背后随意议论主子？”

太监正准备抬脚往前走，就瞧见个身着烟紫色锦服的女子笑脸盈盈往乾清宫走。还没等女子看见他们，总管太监便快步走上跟前。

“德妃娘娘安好。”他头垂的比正常的礼低些，声音掐着，颜色毕恭毕敬极尽谄媚。

齐德妃一惊，“安公公，你这是从哪出来的？”

剩下的人小跑跟在后面。对这位近乎所有下人都认为最仁爱心善的娘娘行了个大礼。

“娘娘这是又要去乾清宫给皇上送点心吃吗？”小宫女捂着脑袋探头问，眼睛亮亮的直勾勾盯着齐德妃齐抚容。

齐抚容突然间羞红了脸，笑着说道：“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哦。”

“嗻。”太监往后撤一小步，往乾清宫方向看去。“娘娘若是这时候去乾清宫找皇上，应是见不着人了。”

“最近皇上邀请了些人到皇宫里头，想必是在商谈什么要务。娘娘兴许去养心殿能找得到皇上。”

齐抚容若有所思点头，“多谢公公相告。那既然是要务，那本宫便不打扰了。”齐抚容转身离开，那烟紫色的裙似乎也暗淡了些。

—

养心殿。

偏殿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茶香。屋内点了熏香，只有一白一黄二黑四人。

“听闻阁主平日独爱这阳雪三栀，朕便投其所好，吩咐他们煮了这茶。”珲渊帝坐的不正，漫不经心把玩起面前空的紫砂壶。

石言沅单手拿起茶具，递到唇边轻吹散漂浮的热气。不紧不慢细细品鉴了一番，道：“皇上这阳雪三栀就算是放到整个南晤国来看，也是头等的好东西。”

珲渊帝大笑，颇有些赏识意味地点头，“阁主也真是识货。世人都说这阳雪三栀的茶香最难分高低了。”珲渊帝随意将手中的砂壶扔一旁，身体往石言沅那凑近了些。

故作神秘道，“阁主可知道是为何？”他笑得亲切，好似面前的人是他多年未见的好友，两人把酒言欢叙旧当年往事。

“因为……”石言沅抬眼与珲渊帝对视，她看见这皇帝的眼底藏着东西。

“因为好东西的等级划分过细，再加之这阳雪三栀茶叶价格实在天价。普通人没有额外的银钱买，有钱但粗鄙的觉得寻常茶叶无任何区别。”

石言沅顿了顿，再抿了口茶进嘴。“只有像皇上这样有才情有雅趣的人，才能品出有何不同。”

她很自然地露出大部分商人都有的圆滑去讨好这当今的圣上。

珲渊帝笑看着石言沅沉默片刻，随即大手一摊拿出了份写了大片黑字的白纸。“今日特诏阁主前来除了品茶外，还有一事。”

石言沅神色淡然，好像一副早已了然模样，接过那份白纸。见最上面赫然写着“长亭阁商股协议”七个端正大字。

只是看了几眼，石言沅便退回了这份协议。

“阁主，这是何意？”

石言沅放下茶杯垂着眼看着桌上的协议，一改刚刚的奉承姿态。“草民并未在这其中看出皇上想要与长亭阁合作的意愿，

皇上只出资五万两白银就想每年获得长亭阁在南晤国盈利分红的两成。”

周遭安静，虽然石言沅说话声音较轻，但也足够让对方听个明白。指关节敲在茶桌边缘，双方都短暂的未开口。

珲渊帝点头，道：“七万两，阁主就当与朕与南晤国的所有子民交个朋友？如何？”

“皇上也知道，商人重利。”

“草民可以亏损一些就当是与皇上结交，但皇上不能因此来为难草民。”

石言沅抬手示意，身后的玄黑袍男从怀里取出一份用着牛皮纸包裹的东西，转交与石言沅，后者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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