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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第1章救出车祸的女人 (1/3)

韦枫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缓缓踏出凤山县政府大楼。

初秋那本该暖人的阳光,此刻洒在他身上,却像被一道透明的屏障给挡了回去,怎么也渗不进他那颗正迅速冷却的心。

想想当初,他一路过关斩将,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公务员考试里脱颖而出,以第二名的傲人成绩,在那一批新录用的二十几个公务员当中出尽风头。

那时收到的录取通知,每个字都刻在他心上,明明白白写着会安排他进县委办,那可是他心心念念、做梦都想去的地方,是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理想起点啊。

可如今呢,手里这份文件却像一记狠狠甩来的耳光,“啪”的一声,把他所有美好的憧憬都给抽得粉碎。

上头白纸黑字写着,他被分到了途安乡民政办,一个之前在他认知里从未出现过,名字听着都陌生得很的地方。

按常理说,就凭他这出色表现,即便不能一步登天,起码也该捞个不错的岗位,能让他尽情施展才华吧。

可现实却冷酷得像一堵坚冰筑成的墙,“砰”的一声,把他狠狠撞回地面。

这下可好,理想岗位没了影,还成了唯一一个被“发配”到偏远乡镇的倒霉家伙,这对心比天高的他而言,打击简直太大了,自尊心碎得跟玻璃碴子似的,对未来职业生涯的担忧也如汹涌潮水,一波接一波朝他扑来。

更让他满心纳闷的是,凤山县下属乡镇一大把,怎么就偏偏挑中了途安乡呢?

在他模模糊糊的印象里,这个名字就像被岁月尘封在角落里,只隐约听说那是全县最偏远、最穷的角落。

韦枫一步一挪,好不容易挪到汽车站。

车站里乱哄哄的,跟炸开了锅似的,行人神色匆匆,商贩扯着嗓子吆喝,小孩子哭闹个不停,凑在一块儿活像一幅乱糟糟的市井图。

尘土在空中肆意飞舞,像群调皮捣蛋的小精灵,在阳光缝隙里蹦来跳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儿,就像岁月沉淀下来的酸涩气息,呛得人直咳嗽。

他在这一片混乱里寻了个角落,静静站着,默默等车,时间好像故意逗他玩,走得慢极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老长,跟过了一年似的,难熬得很。

苦等两个多小时后,那辆从凤山县开往途安乡的汽车,总算在众人望眼欲穿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开了过来。

那车身破旧不堪,满身铁锈与尘土,斑斑驳驳的,车窗玻璃脏得模糊一片,就像被岁月糊了一层厚厚的眼屎,看得出历经了无数风雨沧桑,见证过太多人间悲欢离合。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上车,一股混合着汗臭、脚臭、食物馊味,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异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车厢里满满当当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人与人之间前胸贴后背,连点缝隙都没有。

更离谱的是,还有几只鸡鸭被主人硬塞进这狭小空间,它们扑腾着翅膀,惊恐地叫个不停,引得周围乘客一阵惊呼,闹得鸡飞狗跳,喧闹声此起彼伏,就没个停的时候。

脚下的地面堆满了果皮纸屑、包装袋之类的垃圾,鸡屎的刺鼻味儿尤其浓烈,跟生化武器似的,冲击着众人的嗅觉底线。

韦枫费了好大劲,在人缝里挤出个勉强能站住脚的地儿,双手紧紧抓住扶手,身体随着车身晃来晃去,在这混乱中努力找着平衡。

车子吭哧吭哧启动,晃晃悠悠驶出车站,沿着蜿蜒曲折、坑坑洼洼的山路往前挪。

一开始,韦枫还心存侥幸,想着从县里到乡里能有多远,再偏再远总该有个尽头吧。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车轮不停往前滚,他才惊觉自己太天真了。

车子就像个喝醉了酒的莽汉,在山路上剧烈颠簸,越往深山里走,路越窄,还崎岖不平。

坑洼的路面让车子左摇右晃,一会儿高高弹起,一会儿重重落下,韦枫的身体也跟着遭殃,像风中的残叶,不停地摆动,胃里翻江倒海,脑袋被晃得晕晕乎乎,仿佛掉进了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车子却跟蜗牛爬似的,还没见着目的地的影子,韦枫感觉自己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离文明的灯火、都市的繁华越来越远,被扔到了这片荒无人烟、孤寂冷清的土地上,心里的失落和无助,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快到途安乡那段路,更是把他折腾得够呛,简直是身心的双重折磨。路面跟被炮弹炸过似的,布满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洞,车子每颠一下,就像重重的拳头砸在身上,他的骨头都跟着“吱呀”叫疼,感觉都要从身体里散架了。

五脏六腑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颠得都移了位。

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能机械地承受着,一波难受接着一波。

韦枫被车里恶劣的环境和颠簸的路程整得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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