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的光线暗得发黑,凌乱的脚步声里,听不到夜晚的虫鸣,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越来越急促。
“在前面,快点抓住她们!快!”
七八岁大小的女孩,手上紧紧拉着另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在树林里不停地跑。
压着喘息的稚嫩声音低低传来:“妹妹,快一点,不要停,抓好姐姐的手。快点,再快点!”
“姐姐,我跑不动了,娘亲呢?我要娘亲,娘亲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们?”
夹杂着哽咽的哭喊声立刻在林子里蔓延。
“嘘!”小女孩一把捂住妹妹的嘴,带着人伏地躲在一处灌丛后,“不要说话,有坏人在,我们要是出声,被坏人抓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乖,不要出声。别怕,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来,姐姐背你,我们一起去找娘亲。”
听着脚步声远了些,小小的身影叠在一起,跌跌撞撞跑向了树林深处,和夜色融为一体。
远处隐约传来女人的哭泣和呐喊:“跑,快跑,跑得越远越好!阿箫要听姐姐的话,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娘亲和爹爹永远爱你们……”
“把她捆起来,塞住她的嘴。”
噗嗤一声,利器刺破了血肉,血液喷溅在枝叶上,然后滴落泥土,周围一片被血雾笼罩。
滴答……滴答……
声音不绝于耳,仿佛就在耳畔,直滴落在心头。
“呼!”一口气吐出,秋沄一个挺身坐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掀开一点窗,一股冷气透过缝隙扑面而来,原来是下雨了。
天色将明未明,初时滴答滴答一两声,清脆悦耳。不多时,滴答声越来越密集,雨点斜落在竹制的窗柩上,屋檐上滴落的滴答声也成了一片鼓点。
这样的天气,倒适合再困顿一会儿。
……
夏初时节,青啸山百里葱翠。树枝上蝉鸣三两声,雨后的林中湿气微醺,不显暑热。
一个身着浅青色粗布衫的少女在林中不停地穿梭,时不时用手中的锄头挖着草药,时不时摘几个野果放入篮中,背上背着一个竹篾编成的背篓。
少女长面庞清秀玲珑,高挺的琼鼻,一张小脸粉黛未施,眉眼自带两分冷淡和严谨,若是一皱眉那看起来定是不太好相与的。但此时,脸上正挂着浅浅笑意,显得温暖了许多,面庞线条柔和、周身惬意的气息,使得她的冷淡也尽数化为了温婉和稳重。一头秀发黑直,用一支木制蝴蝶簪将耳畔和后脑的一半秀发挽起。青葱少女,周身的气质却持重守静。
拨开眼前繁密的枝叶,眼前一亮,数十丈高的梧桐树映入眼帘,与周围低矮的小乔木格格不入,显得十分灵秀。秋言眼底闪现惊诧,暗暗赞叹自然造物的神奇伟大。
眼前的梧桐树枝干粗大,至少需要四五个人合抱才能丈量得过来,这样的梧桐至少活了几百年。宽大浓密的树冠投下一大片阴影,脆绿翠绿的叶子夹杂着阳光,在秋言头顶闪烁着璀璨的光点。
忽然,秋言耳朵动了动,有脚步声传来。
“小沄。”
“姐,我在这儿。”随着声音的由远及近,又一个少女从左面而来,一身束袖短打,显得极有活力和干劲。身形模样与眼前的青衣少女相差不大,有七八分相似,尤其下巴和鼻子。只不过眼睛与前者相比,却是像揽尽星河一般熠熠生辉,浅棕色的眼珠没有那么冷淡,笑起来如暖阳般灿烂又不失可爱,走路时高马尾轻轻晃动,显得灵动俏皮。来人是秋言的妹妹秋沄。
拨开树叶的遮挡,秋沄走近。
“哇!好大的梧桐!”秋沄一脸惊奇与兴奋。
“嗯,说来奇怪,在青啸山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这梧桐,少说是上百年份的梧桐了。”
秋沄绕着树转了一圈,听秋言如此说,更道:“这有何奇怪之处,虽说如此大的梧桐不常见,但是青啸山方圆百十里,我们也不可能寸寸踏足过呀。”
“这就更不可能了,青啸山我们从小在这长大的,如此显眼的地方怎会不曾注意到。”
“哎呀,姐姐,你管那么多作甚。万物有灵,自然道法无穷,岂能为我等凡夫俗子参透。它爱长这儿就长了呗。”秋沄故作高深莫测的说到。
“装模做样,油嘴滑舌,还对我说起教来了。我问你,你早上去哪了?”秋言板起脸道。
秋沄眼珠一转立马拉住秋言的手臂可怜兮兮道:“姐,我好饿,我快饿死了,我们快回家吃饭吧。”
“别给我打岔,说实话!不交代清楚就别想吃饭。”
“姐,我的亲姐姐。别生气嘛,我说还不行吗?我不就去找那老头玩儿了会儿嘛,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准时回来了吗?”秋沄说着就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花环,五颜六色的小碎花串在绿藤上,“姐,好看不?这是给你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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