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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第一章 (1/1)

1.1

花谢就要伤感吗?未必,你看枝头挂着的果实就知道了;人跌倒了就哭泣吗?也未必,但请换上另种心情上路吧!

高考这坎儿,我还真的过不去。我已经尝试了两次,没一次能让我如愿以偿考上大学。

头一回在家乡的小县城考的。学校早几天的模拟考试,我的成绩都很不错,老师和同学们都对我信心满满。然而真到了考场,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发挥失常了。

放榜之后的心情,悲伤与忧愁交织在一起,无法言表。我羞愧地躲在房间里,失声痛哭。过去,父母一直以我为骄傲,认为我是两姐弟中最聪明的一个,但现在我也未能考上大学,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早晨,我冲进雨天里淋雨,盖头盖脑的雨把我心淋得更冷:把我淋死了算,活在这世上简直丢人现眼呀。

母亲看到我在淋雨,放声大哭。世界上最慈父母心啊!母亲恳求我:“文儿,你不要因为这一次失败就放弃,你可以再考啊。”

听到母亲的哭泣,我的心更加破碎。

姐姐得知我在雨中淋湿,立刻赶来,劝慰我:“文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姐夫也跟着姐姐一起来了。这些年,他赚了一些钱,说话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他对我说:“淋个球,你淋,我丈母娘跟你一起淋呢!”

他故意把“我丈母娘”几个字说得很重,明显是想讨好我妈和我姐。

姐夫在我姐面前最怂。姐心情好的时候,夸他一两句,他在梦里都笑醒,姐姐要是不高兴,他出去关门都小心。

这时,姐姐就没给他好脸色了:“不关你事,少掺和,一边去。”

姐夫果然一边去,不敢说二话。

我自个儿饿死事小,连累母亲事大,听了劝,以后就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父母送我去临潼亲戚那儿求学。

老远跑到陕西来读书,父母亲花了不少钱和托了不少关系才搞定,我也抱定“不成功则成仁”之决心。

学校的艰苦生活自不必说,我投入学习中的那股劲,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自残!我一天不是在教室做习题,就是在宿舍看书,不是在宿舍里看书,就是在教室里做作业。白天跟课桌和板凳寸步不离,晚上,跟被窝的亲密接触也不超过黑夜时间的五分之一。我都瘦得皮包骨头了,走到街上,也小心风儿刮跑了。

跟我要好的一位同学说:“文文君,你可千万别为一张录取通知书把命都拼上了呀。”

她说得没错,我就想用命换取一张通知书,不然,无颜见江东父老。

得补充说明一下,我姓文,名文君,名字有点怪,那是父亲取的,要怪怪他去,我生下来只带哭的权利,谁怎么叫我,爱怎么叫我,那是父亲最热衷去管的,我没有发言权。

父亲虽然没有受过太多教育,但他深信“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以及“学而优则仕”的理念。父亲在我名字上连续两个“文”字,无非就是指望我在学业上,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可惜我真的没有这种命。第二次高考成绩一公布,我再次名落孙山。欲哭无泪,跑到骊山顶上去淋雨。

亲戚担心我受了刺激,弄出什么事来,赶紧送我回老家来。

真是怪了,一到老家,老天爷也哭丧着脸,天天下雨没停歇。是不是它也在同情我?它天天下雨,我就天天淋雨,反正心死,用不着去爱惜。

母亲陪伴在我身边落泪,父亲则默默地坐在门口,大口大口地抽闷烟。他虽不言语,但我深知他的心情同我一般沉重。连续几天,父亲几乎不出门,偶遇邻里询问我高考情况时,他话也不答,掉头就走。看到这一幕,我狠狠地捶脑袋,恨自己无能,不能为年迈的双亲带来些许的荣光。

姐姐和姐夫听说我回来又淋雨,赶紧过来劝。

姐姐说:“文弟,你‘文’路走不通,我带你走‘商’路去,兴许你是做生意的好材料。”

姐夫跟着说:“不能吊死在一棵茄子树上,就跟我们做生意吧。”

姐姐搀扶母亲回去,姐夫在后面嘀咕一句:“你再复读,可能会读出神经病。”

我操,姐夫就敢对我牛B,如果不是姐姐在背后支持他,帮助他做生意,让他走了点狗屎运,发了点意外之财,哪还轮得着他有资格对我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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