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昱朝永庆三十年来,元帝好鬼神之说,长生之术,在全国广招术士,以求长生,元帝晚年易疑心,甚是宠爱平民出身的珍贵妃,正值太子在洛城济灾,以宽德仁厚,体恤百姓,甚得民心,坊间传闻太子必为下一任新君,因太子亲舅为朝堂镇国公之幼子司马大将军林玮,林玮在北境杀敌,屡立战功,现还在边境为大昱开疆扩土,朝堂许多大臣都默认站队太子,引起元帝疑心,加之珍贵妃的枕边风和支持珍贵妃之子吴王的右相谏言,恐林家势大,动摇君位,元帝本就忌惮林家,与皇后林瑶早就相看两厌,夫妻离心,形同陌路,对皇后所出的太子更是狠心,欲废之,另立太子,此时太子被诬陷克扣粮饷,且行巫蛊之术欲取元帝而代之,元帝怒,将太子打入大牢等待审判,帝欲杀之,皇后林瑶多次求情,后知道元帝心狠,为了保全太子和自己林家,调兵符,想要夺位造反,没想到自己的贴身丫鬟是珍贵妃派来的人,潜伏身边多年,将计划泄露,最终皇后败,太子为自证清白留下血书自缢于大牢之中,那脖颈之间的莲花胎记也格外显眼,皇后被囚于长乐宫,元帝忌惮林玮在北境领兵并未废后,但是剥夺了皇后的权利,收走了凤印,幽禁在长乐宫中。
元帝接到皇后身边奴婢的通报,出于情面过去看皇后,他踏足了许久未进入过的长乐宫,他看着座上端坐的林瑶,想起了年轻时的林瑶,镇国公府的嫡女,是国公林有为与夫人的掌上明珠,她上头两个哥哥,还有个同生的弟弟,是京城里有名的貌美才女,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骑射练剑,英姿飒爽,他青年时还是个不起眼的诚王时,在马场上那一眼便被林瑶身上的气质给吸引,似乎她身上有着光照在了那时诚王身上,他当时一直锲而不舍,追求林瑶,他们在桃树下定情,互赠信物,林瑶与他是少年夫妻,但是不知从何开始他们之间,渐行渐远,他不断猜忌林瑶,林瑶对他也是日渐冷漠,直到镇国公和她的两位兄长战死沙场后,他纳珍贵妃于后宫,帝后彻底离心,他只要踏足长乐宫,都要与林瑶争吵,一脸不欢地离开,而后摆驾兰芳台,只有在珍贵妃处才能体会到女子对丈夫的柔顺和体贴。
面前的林瑶,穿着凤袍,头戴凤冠,发间别了芍药木簪显得格格不入,眼下略带乌青眼边微红,已没了当时意气,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依旧有着自己的骄傲,林瑶看着元帝,眼中只有冷漠,冷笑道:“我以为陛下不会来了。“
“你想对朕说些什么?”元帝开口。
“臣妾只是想知道陛下的心是什么样子”林瑶淡淡道。
“每次见你,都是这样,朕实在不知如何和你相处,你还在因为镇国公的事怨恨朕?朕都已经让他进太庙,受万民敬仰,朕从未亏欠过林家。”皇帝道。
“我性子一直如此,陛下第一次知吗,你说从未亏欠,我问你,锦州叛乱,真的不是你故意为之吗?你早就忌惮林家不是吗?”皇后依旧端坐着,眼神中闪着凶狠质问道。
元帝看着林瑶心中一丝慌乱岔开话题道:“皇后你病了,等之后朕宣太医给你医病。”
“呵,是啊,我若不是有病,当初也不会嫁给不受宠的你,当时的你不过美人之子,若不是我,你能稳坐帝位吗?不是林家支持,你兵变能成功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林瑶早就对眼前人没有了耐心,连尊称都不愿说了。
“放肆!”元帝微怒道。
“我放肆,你不是也不敢动我?我告诉你萧逸飞,我就算被囚,也不会让你踩在脚下,因为你不配,这皇位,如果我们林家想夺从一开始,你就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若早知你是个自私移情之人,我当初宁愿不嫁,现在看到你便觉得恶心。”林瑶愤恨道,说着拔下芍药木簪向元帝刺去。
元帝被激怒夺过林瑶的发簪,上手掐住了林瑶的脖子,“去留我自己做主。”林瑶被掐的脸色乌青,说完,嘴边流下乌紫的血,便了却了一生,元帝松开手,愣在原地,看着林瑶手中的芍药发簪,眼中闪过一丝情意,传唤长乐宫的宫女才得知,珍贵妃早就来过,元帝看着林瑶的尸体,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不知所措。
永庆三十三年春,珍贵妃突然病逝,太子平反,元帝虽然立了吴王为太子,但是却在长乐宫旁建了思子台,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来到了与皇后年少时定情的桃树,岁月如梭,桃树早就在岁月中枯萎,就如一对有情人,从两心欢喜到相看两厌。
元帝一生都在追求自己心中的曙光,人生最后才知道自己失去了最爱之人,后元帝驾崩,手中依旧握着那芍药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