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唇沾染着淋漓鲜血,随手丢弃那已然被我吸干血液的野兔,它的躯体软塌塌地落在一旁,没了生气。那滚烫的鲜血在我体内瞬间炸开,可带来的活力感却已变得迟钝。
微微仰头,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若再这般吸食动物鲜血,我体内的污垢定会越积越多,到时候行动怕是会迟缓得如同零件生锈、濒临报废的机器人。不行,我不能再靠这维持肌体活力了,我急需人的血液!”
我缓缓踱步至湖边,望着平静湖面倒映出的自己,那模样人不人、鬼不鬼,面容扭曲,双眼散发着诡异的幽光。
看着这可怖倒影,我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发生突变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看似平常却又注定不凡的清晨,宁静的山村被一片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空气中,呜咽的哭泣声早早响起,如同一首悲伤的挽歌,在山谷间不断回荡。
一大排送葬的仪仗队,正沿着蜿蜒的山村小路缓缓前行。队伍里的每个人皆身着素白寿衣,面色凝重,双唇紧闭,唯有那连绵不绝的哭声,打破了这份死寂般的沉默。
在队伍的最中央,四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稳稳地抬着一具古朴厚重的青铜棺材。那棺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岁月的痕迹在其表面留下了斑驳的印记。奇怪的是,祭台上并未摆放常见的水果、米面等祭品,一切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没错,这便是我的出殡仪式。
我叫徐平安,出殡时年仅二十岁。
“英年早逝”这个词,仿佛就是为我量身定制。
我的死因,离奇得超乎想象。
你可曾亲眼见过殷红的血水,从自己左手手腕的静脉中汩汩涌出?
可曾经历过自己的鲜血,如汹涌潮水般将自己渐渐淹没?
那种绝望与恐惧,至今仍深深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我出生在这个历史悠久的山村,父母为了维持全家生计,不得不早早前往城市打工。奶奶在我年幼时便因病离世,于是,我自幼便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对我关怀备至,在他的呵护下,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嗦嗦嗦。”
一阵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声响传来,打破了送葬队伍的寂静。
只见一大片毛发黑亮、身形肥硕的山鼠,首尾相连,如同一条黑色的洪流,从队伍面前横穿而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抬棺的人惊得面色惨白,手一滑,那沉重的青铜棺险些侧翻,坠入一旁的山崖,众人发出一阵惊恐的低呼。
“都给我稳住!老老实实等着山鼠过路!”
队伍中间,传来爷爷那苍老却又威严的声音,宛如一道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众人慌乱的心神。
“哇哇……”
山鼠刚一离去,天边骤然飞来一群血眼乌鸦,它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好似一片黑色的乌云,瞬间将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空染得愈发暗沉,仿佛预示着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
“爸,我就说今天不适合出殡!您瞧瞧这阵仗,简直就是百鬼游行!”
队伍前方,一位中年男子满脸焦急,匆匆跑到队伍中央,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与担忧。
爷爷眉头紧皱,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不行!这个月是阴历七月,鬼月阴气最盛。平安的尸体已经耽搁一天了,必须在72小时内入土为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男子仍不死心,继续劝道:“可再怎么急,也不能选在阴历七月十四下葬啊!今天可是鬼节,传说地狱之门大开,百鬼夜游,实在太不吉利了!”
“别再说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哪还有回头的路!”
爷爷的声音愈发严厉,不容置疑。
天边的乌鸦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驱使,不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朝着送葬队伍疯狂俯冲而下,恰似无数黑色的利箭,带着死亡的气息,直直地射向众人。
“啊!”
队伍中顿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众人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现场一片混乱。
“稳住!都别抬头看天上!”
爷爷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祭台上的铜棺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土黄色光芒,如同一轮金色的太阳,瞬间将所有乌鸦笼罩其中。
眨眼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所有乌鸦在光芒中瞬间化为滴滴血水,滴答滴答地落在青铜棺盖上,随后,竟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向着铜棺之内渗透进去。而棺内那具干枯的尸体,在吸收了这些血水后,原本僵硬的手指头,竟隐约间微微动弹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气味让周围的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面目因恐惧而扭曲狰狞。
“尸变了!尸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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