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挂钟敲了十二下,他停下了笔,慢慢的合上了日记。从柜子里面找出一套黑色的专业舞衣。他走在镜子前,打量着暗黄的灯泡下镜中的自己,完美的身材,肌肉的流线如山峦蜿蜒起伏,那张脸消瘦,俊秀,又透着沉郁的白。
他慢慢的整理着衣服,用梳子梳了两下头发,窥视着镜中那个整洁干净的青年,晕黄的灯光也无法抹杀眼前这个人的特有的气质。抬起细长的眼眸,亮的像夏夜中的星子,低垂时又幽郁成了紫罗兰,薄薄的唇如百合花绽放着,脸还是消瘦,俊秀,透着沉郁的白。
他静静的看了几秒镜中的自己。笑了。
初冬时节的深夜,他脚踩着一双黑色舞鞋一层层爬上了楼梯,上到了最顶层,摸黑穿过一道门,没有灯,又来到一道门前,门没上锁,吱的一声,他推开了门,呼地一阵强风迎面袭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被整个夜色包裹着,渐渐融入了黑暗,慢慢的沉沦。
他在屋顶上,翩翩起舞。完美的流线舒展着乐与怒,或是忧伤或是孤独,或是感恩生命赋予的种种感知与体会,或是憎恨这人世间带来的一切深入骨髓的苦痛和折磨。
翩若惊鸿,不带一丝尘埃,只余下震撼人心的美,惊艳了午夜的长空。
天空飘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如蝴蝶的翅膀一片片温柔的掠过他的脸颊,他与雪花相拥忘情舞了一曲华尔兹,像拥着爱人一般投入,随后全身缱绻在古铜色的夜里,像初生的婴儿躲在母亲的怀抱,是那么的安全与惬意。
男人又腾空跃起,笑着,释放着,仰望星空,与心爱的雪花热烈的激吻着,美得肆无忌惮。
屋顶仿佛是他一个人的大舞台,夜空是最美的帷幕,路灯是最好的道具,雪花是最纯洁无暇的爱人,大千世界里的一切都是他的观众。
他在独舞,在翩跹的飞翔。
他没有因为寒冷而感到任何的疲惫,而是越来越兴奋,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个个旺盛的生命,在放纵的奔跑着。他再也无法抗拒这深夜的召唤与邀请,他想到自已的灵魂也会在这样的独舞中寂灭,或是苏醒。
突然,他纵身一跃,这一跃的瞬间很美。
美得足以令人万劫不复。
他和雪花一样飞了起来,终于可以摘下这宿命的枷锁,终于可以从人世间的桎梏下得以逃脱,终于可以和这日日夜夜的煎熬与无休止的挣扎中得以握手言和。
男人母亲的面容在眼前出现,一种清冽又温和的声音在心间流淌“妈妈,妈妈,抱抱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像孩子一样张开了双臂。
他大喊了一声“妈妈!”
轰的一声,呈大字躺在了雪地上。
那已是一具残破的身躯,血肉模糊的脸上也许还挂着笑容,一滩赤红的热血在汩汩的流出,很快把洁白的雪染成了他的红色。
慢慢的卓华的血凝固了,雪更大了,如轻薄的棉花,慢慢续成白色的裹尸布覆盖在那双很薄的黑色舞鞋上、那身黑色的舞衣上、身上、脸上。
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是他短暂又苦痛生命的最后悼念,比起那些形式化的追悼,他应该更喜欢这一种。
他,叫卓华。
警队队长胡令维来到他的房间,其实是精神卫生中心他所住的单独病房。整个房间都是黑白的色调,房间的最里面摆着一个新式的衣柜,衣柜上的木吉它既倔强又孤单的挺立着。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实木双人床,旁边便是被时间剥落斑驳的墙壁。
一套带书架的两用书桌,上面整齐的摆满了书籍,靠窗的地方摆放着无比精致小资的茶桌和两把价值不菲的摇椅,茶桌上醒目的放着两只杯子。
胡令维看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布局,很是特别,古老沉旧的病房,配上崭新昂贵的家具。
很特别。
沾染着一块墨水的稿纸摆放在书桌的正中央,纸上横放着一支英雄牌钢笔。胡令维拿起稿纸仔细的看了看,闻了闻,又放回了原处。
胡令维拉开了衣柜的门,一些衣服悬挂在那里,很多都是价值不菲的大牌衣服,还有一些女士衣物。
胡令维仔细的检查死者的遗物,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当他打算收队的时候,无意间有一抹艳丽的紫色映入他的眼帘,在房间的西南角落里摆放着一盆紫罗兰。
一看这花就是被主人精心养护的,为了保证每天有足够的阳光照射,旁边的白炽灯在积极的为它补光,想必它的主人生前非常喜欢它吧。
这盆紫罗兰花与整个房间的搭配显得有些突兀,放眼望去房间一片黑白的格调,唯独这抹紫色,打破了单调的色彩平衡。
它的存在,是那么与众不同,给这个压抑的空间带来了一抹新鲜的活力,在凝重的色彩下映衬,更显得高贵而神秘。
胡令维很好奇,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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