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镇邪的茅草被掀得窸窸窣窣落灰,石灶上的瓦罐嘟囔着喷出瘴气般的雾气,可谁都没退后半步。阿爹说那些浑浊的眼珠子里,映着的不是我皱巴巴的脸,是咬碎了牙镶在牙龈缝里的光。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孩子了呀。”裹着褪色红布的老阿嬷捧着晒干的蜥蜴尾,颤巍巍把滚烫的药汤浇在我额头上。我闻得见血腥气,那是混在艾草灰里的陈年血痂。
裹在草席里的母亲把我勒得生疼。她在哭,可喉咙里的呜咽活像被剪了舌头的山魈,那些发烫的泪珠滚过我左耳后的胎记,火烧似的烫。后来我才懂,那胎记形状是枚獠牙的缺口——就像三年前叼走我大哥的那头赤目豺,永远张着血淋淋的口器。
村长把铜铃拴在我脚踝的那夜,整座山的萤火虫都扑棱棱撞进窗棂。我看见张伯在油灯下擦他的剔骨刀,那把刀剜过四十七头蛇妖的毒腺;李叔蹲在门槛上掰碎药饼,他总吹嘘当年用火螳螂的鞘翅救过半村人的命。他们的影子在墙皮上爬出锋利的棱角,我蜷缩在阿娘渗出奶渍的前襟里,吮着她发梢缠绕的血锈味。
满月酒的桑木桌上终于有了笑声。赵婶从嫁妆匣底翻出霉绿的糯米,王叔拎来风干得发硬的狼爪——这本该是给新生儿避邪的聘礼,却像最后一抔封棺土般郑重。门檐下挂着去年中秋剩下的褪色灯笼,红纸在风里簌簌响,像极了那群总在月圆夜嚎哭的女人们被剜去的舌头。
张伯突然掀了酒碗。
浑浊的米酒在泥地上蜿蜒成扭曲的符咒,他锈蚀的铜护腕撞在门框,惊飞了屋檐下那窝新孵的雨燕。我看见所有人的喉结都在跳,像被掐住脖子的蟾蜍。
“山道上有蹄声。”他说。
李叔的骨哨已经含在唇间,窗外的月亮恰在此刻坠进云翳。阿娘把我囫囵塞进地窖时,我攥住了她颈间那串发黑的兽齿——其中两颗细小尖利,沾着永远洗不尽的奶腥味。
我三岁时,妖兽来袭。
夜色如墨,村庄沉浸在死寂之中。突然,一阵刺耳的嚎叫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赤目豺群如同潮水般从山林中涌出,为首的一头体型比普通豺狼大上数倍,獠牙泛着血光。它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直扑村庄而来。
张三站在屋顶上,目光如炬。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村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铁拳套,那是他最趁手的武器。
“快通知村民!”张三大喊一声,拔腿朝村中心跑去。李四紧随其后,手中的骨哨已经含在口中。
赤目豺群已经逼近祠堂。为首的大豺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村民们吓得纷纷后退,祠堂的大门摇摇欲坠。
“放箭!”张三大喊一声。
顿时,无数火把被点燃,照亮了整个战场。村民们举起自制的火把和木棍,对着冲上来的赤目豺发起反击。然而这些武器对赤目豺来说不过是挠痒痒,几头豺狼轻易就撞开了祠堂的大门。
张三冲到村中心时,村民们已经被惊醒。老弱妇孺被集中在祠堂内,壮汉们则手执锄头、木棍等简陋武器,站在祠堂门口。张三迅速组织起一支临时防御队,安排村民们守住祠堂的大门。
“守住这里!”张三大声下令,“不要让任何人出去!”
赤目豺群已经涌入祠堂。村民们被逼到角落里,处境岌岌可危。张三一边战斗一边往后撤退,试图为村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巨大的毒蝎突然从暗处钻出。它的尾巴高高翘起,准备发射毒液。
“小心!”李四大喊一声。
毒蝎的尾针射出一道绿色的毒液,直奔张三而去。张三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击。他的身体瞬间僵硬,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张兄!”李四见状急忙召唤出另一只灵兽——一只体型庞大的金甲蜈蚣。这只蜈蚣通体金黄,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它迅速爬到张三身边,用尾巴轻轻扫过他的伤口。
“这是最后一招了。”李四咬牙说道。他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灵力。
白羽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整个身体包裹在一团金光中。它的体型开始迅速膨胀,羽毛变得愈发璀璨夺目。
“去吧!”李四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白羽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直冲向毒蝎。轰然一声巨响,毒蝎的尸体被炸得粉碎。然而白羽也因消耗过大而倒在地上,窒息。
赤目豺群见主攻失败,开始四散逃窜。张三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李四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你没事吧?”张三问道。
李四摇了摇头:“还好。不过白羽...”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灵鸟。
张三叹了口气:“它救了我们。”
村民们从地窖中爬出来时,看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