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薪的手指在拍卖槌落下的瞬间微微颤抖,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金光芒里。
那幅《星夜》真迹正被抬到展台中央。
他刚用七亿美元拍下这幅梵高名作,拍卖行经理谄媚的笑脸在鎏金请柬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江先生,这是您成为世界首富后第一件战利品。”
成为首富之后的第一次庆功宴上,助理递上香槟。
杯壁凝结的水珠坠落在羊绒地毯上,洇出暗色痕迹。
江薪仰头饮尽杯中酒液,喉结滚动时忽然发现天花板在摇晃。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浮华的表象。
落地窗外,浦江的波涛正在倒流。
对岸的南方明珠塔像被无形巨手拧转的魔方,钢筋水泥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江薪踉跄着扶住展台,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星夜》漩涡状的笔触中扭曲变形。
“这是吴先生送给新世界的见面礼。”
冰冷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庆功会场的大理石地面突然软化,穿着阿玛尼西装的人们尖叫着陷进银色液体。
江薪想要抓住什么,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劳力士腕表在液态金属中分解成分子尘埃。
当剧痛从脊椎蔓延时,江薪才发现自己悬在半空。
六根泛着幽蓝荧光的金属刺穿透他的四肢,像标本师固定蝴蝶般将他钉在酒店宴会的苍穹幕墙上。
血珠顺着玻璃幕墙滑落,在空中拉出猩红的轨迹。
“这个世界终于属于我了!”
皮肤发着青色光芒的男人的声音裹着电子杂音,黑色军靴踏碎满地玻璃渣。
他抬手抚过江薪被血污黏住的额发,金属手套上跳动着诡异的紫光。
“你们这些拿着金钱四处挥霍的人,在劳斯莱斯溅别人一身泥水时,可曾想过这个结局?”
江薪忍着剧痛,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
“不认识?呵,你听好了,我叫吴正复,这二十年我每天跪在异能者面前舔他们的靴子,就是为了今天。”
吴正复的指尖迸出电弧,江薪的肋骨在电光中清晰可见。
远处传来爆炸声,金茂大厦像融化的蜡烛般倾斜,无数燃烧的纸钞从缺口涌出,在浦江上空化作灰蝶。
剧痛中,江薪感觉有什么在血管里沸腾。
他的血液开始发光,那些坠落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晶簇。
当吴正复的金属刺再次穿透肩胛时,江薪突然看清了对方颈后的芯片接口——那枚六边形装置正闪烁着与《星夜》画作相同的钴蓝色。
濒死之际,江薪的意识变得模糊。
再次醒来时,剧痛突然变成冰凉的触感。
江薪发现自己趴在油腻的桌面上。
2025年的阳光透过办公大楼的巨大玻璃,在键盘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下班!下班!”
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嚷。
工位、电脑和代码。
这里是当年工作的地方?
江薪颤抖着摸向裤袋,手机显示着10月17日。
他冲进卫生间,镜中映出二十年前的自己——廉价西装领口还沾着泡面的油渍。
破碎的镜面里,他看见自己瞳孔深处浮动着星云般的漩涡,就像那幅被拍出天价的《星夜》。
江薪的呼吸逐渐平稳,但脑海中那幅《星夜》的画面却如影随形,漩涡般的星云仿佛在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难道是幻觉?
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种被金属刺穿透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四肢百骸之中,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
他缓缓抬起头,透过卫生间的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
那张年轻的脸庞上,青涩早已被生活的磨砺所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与迷茫。
他摸索掌心,两条蜈蚣一般长长的痂块,一手一个。
这伤?
淡淡的疤痕像是命运的印记,提醒着他此刻经历的一切并非只是幻觉。
江薪闭上眼睛,试图梳理自己的思绪。
我回到了20年前?
辛辛苦苦二十载,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是吧?
江薪的双手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经过了二十年的奋斗,他才拥有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财富和地位。
然而,就在他达到人生巅峰的那一刻,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他缓缓站起身,走出办公大楼。
2025年的阳光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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