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湛金色灵纹，符文如活物般扭曲生长，在她脚下结成六芒星阵。灵脉深处传来的震动越发剧烈，那是护山大阵濒临崩溃的征兆。

“第九队补位东北角！灵纹师集中灵力灌注阵眼！”她厉声喝令，澎湃的灵力化作千缕金丝注入地脉。

远处传来弟子的惨叫，联邦战舰的量子炮将半座山崖轰成齑粉。一道紫黑色能量束撞上护阵的刹那，叶知秋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

“知秋师姐，第三、第四阵旗全毁，我们撑不住了！”浑身是血的少年修士滚落阵台，左臂已被离子流烧成焦炭。叶知秋咬破舌尖，以血液在眉心绘出腾云阁秘传的“焚天纹”。灵火自她七窍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九只金色的凤凰，撞向天际密密麻麻的星舰群。

爆炸的光焰映亮她苍白的脸。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她看见一艘银灰色突击舰，舰首镌刻的星辉徽章泛着冷光。

“灵纹师叶知秋？”战舰广播传出低沉的男声，“你要么投降，要么死。”

“指挥官，护盾剩余12%，建议立即撤退！”副官的声音在爆炸声中响起。萧砚沉默地扣紧纳米战袍的面甲，战袍内嵌的神经接驳器刺入脊椎。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艘僚舰的损毁：第七舰队三百二十名士兵的生命信号，此刻正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全息屏突然闪过一道乱码。

“警告！主炮系统失控——”机械音未落，舰载炮竟调转炮口，朝己方舰队轰出湮灭级光束。萧砚瞳孔骤缩，他认得那道缠绕炮管的蓝色光符，与三日前潜入联邦数据库时见过的神秘符号一模一样。

是夙夜的手笔。

“手动接管操作系统！所有人员撤离舰桥！”萧砚撞开气密门冲向逃生舱，却在舷窗外瞥见一道坠落的身影——腾云阁的一人白袍被血浸透，脖颈处的星痕在炮火中忽明忽暗。

纳米战袍突然剧烈震颤。

“检测到量子纠缠强度快速上升”“强制保护协议启动”

“该死，这事怎么回事？”萧砚一拳砸碎操作面板，战袍却自主带着他弹出逃生舱。他在失重中抓住那女人的手腕，纳米纤维瞬间包裹两人。量子炮擦过战袍的刹那，他看清怀中女人染血的面容——她竟在笑。

“你身上……有浓厚的能量味道。”叶知秋染血的手指按在他胸甲上，一道暗金色灵纹渗入战袍，“正好借来一用。”

空中爆发出的光芒吞没了整片天穹。

叶知秋悬浮在能量洪流中央，九转噬灵纹在她背后展开遮天蔽日的阵图。被吞噬的量子光束在灵纹中重组成金色的锁链，将星舰拖向地表。萧砚的纳米战袍疯狂报警，他却死死扣住她的腰防止被乱流卷走。

“你疯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腾云阁弟子……”她冷笑一声，咳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只有战死，没有等死。”

夙夜的笑声突然在耳边炸响。

“多么感人啊，萧指挥官，为了救敌人，连战袍核心都敢让人碰？”伪装成联邦军官的男人在全息投影中鼓掌，“可惜议会已经收到你叛逃的影像了。猜猜看，你是今日被腾云阁弟子杀死，还是回去后被处决？”

叶知秋的灵纹在这一刻达到临界点。

萧砚看见她脖颈的星痕绽放出刺目光芒，与战袍核心产生诡异的共鸣。

他看见能量流中浮动的元初之核碎片，看见夙夜眼中转瞬即逝的惊慌，最后看见叶知秋向后仰倒的身影。

他接住了她。

纳米纤维在灵力侵蚀下片片剥落，露出他心口处与星痕同频闪烁的幽蓝色晶体。

叶知秋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指尖正攥着一块焦黑的金属残片。星辉徽章在余烬中泛着冷光，而四周只剩灵脉崩塌的废墟。

腾云阁援军的御剑声自天际传来。她艰难地支起身子，发现掌心残留着细小的纳米机械——它们正沿着血管向心脏蠕动，却被星痕散发的能量逼出体外。

“叛徒……”她碾碎那些机械，却抹不去腕间残留的温度。“你为什么要救我？”

山风卷着燃烧的星舰残骸掠过身侧，一块铭牌叮当落地。借着尚未熄灭的火光，她看清上面刻着的名字：

星辉联邦第七舰队总指挥官·萧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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