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劈裂夜幕的刹那,林敖丙蜷缩在暗柜的缝隙里,目睹通天老祖的剑尖挑开父亲的咽喉。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滴落在地面,绽成八瓣红梅,恰似母亲昨日绣的帕子。
“丙儿,死也不能出声!”母亲将林敖丙塞进暗柜时,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绣着梅花的帕子。檀木柜门闭合前,林敖丙看到她鬓角的金步摇晃出一道残影,那是父亲去年生辰送给她的。
柜外响起瓷器碎裂声。透过雕花孔洞,林敖丙瞧见通天老祖踩着父亲的脊梁,剑锋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鸣啸。“林夫人,交出天机剑谱,本座留你母子全尸。”
金步摇的流苏扫过染血的衣襟,发出细碎的叮咚声。林夫人的手指攥住颈间的红绳,羊脂玉般的脖颈霎时被勒出血痕。她突然迸发出一阵大笑,笑声裹着喉间翻涌的血沫:“你永远找不到……”
“咔!”一声脆响,浸透汗水的红绳应声而断。暗柜缝隙透进的月光里,一枚青铜色玉佩翻滚着划过弧线。林敖丙下意识伸手接住,玉佩边缘锋利的棱角割破掌心,温热的血与母亲留在玉佩上的血渍交融,竟在凤凰纹路上燃起幽蓝的磷火。
“丙儿记住!”母亲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扣进柜缝,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你是林家……”
剑光如银蛇吐信。
林敖丙眼睁睁看着那道寒芒穿透母亲的后心,剑尖带着血珠从她胸口刺出,堪堪停在距离自己眼球三寸处。母亲的手骤然脱力,指甲在青铜柜门上刮出五道带血的沟痕。通天老祖的鹿皮靴碾过跌落在地的金步摇,珍珠串子噼啪迸裂,滚进暗柜缝隙的珍珠沾着脑浆,在林敖丙脚边泛着诡异的光。
柜外传来皮肉撕裂的闷响。林敖丙的牙齿深深陷入绸帕,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他分不清这血是咬破的腮肉,还是顺着柜缝渗进的母亲的血。掌心的玉佩突然发烫,凤凰羽翼的纹路在他血肉中游走,仿佛要烙进骨髓。
“处理干净。”通天老祖的声音裹着剑气,震得暗柜嗡嗡作响。当锁链缠上脖颈时,林敖丙突然看清玉佩内侧的铭文——那根本不是凤凰,而是一柄贯穿凤凰心脏的剑。
玄铁锁链“哗啦”作响。十六岁的林敖丙被踹进寒潭,刺骨的潭水裹着剑气扎进毛孔。通天老祖立在岸边,月光照亮他手中缠绕黑雾的长鞭。
“运转天机剑诀。”鞭影抽碎水面,“若让剑气侵入心脉,你爹在九泉下该笑出声了。”
“还不够痛?”通天老祖的声音隔着水面传来。长鞭卷住少年脖颈将他拽出水面,鞭梢黑雾凝成细针刺入穴位。林敖丙浑身经脉暴起,潭底剑气在体内横冲直撞。
剧痛中,他瞥见潭底有抹暗金流光。
当通天老祖再次将他按进水中时,林敖丙突然逆着剑气下潜。玄铁锁链在石壁上刮出火星,指尖终于触到那抹金光——半截焦尾琴卡在岩缝里,琴弦早已锈蚀,却还缠着半幅褪色的绣帕。
“丙儿亲启……”血字在帕上晕开。林敖丙瞳孔骤缩,这是母亲的笔迹!
“哗啦!”
林敖丙沉入潭底,暗流中漂浮着母亲破碎的绣帕。十年前那夜的画面在脑海闪回:父亲咽喉喷涌的血,母亲断成两截的金步摇,还有玉佩上渐渐凝固的血渍。
十年后,通天老祖将十六岁的林敖丙踹进寒潭。玄铁锁链箍住少年手腕,潭底剑气割开皮肉,血雾染红水面。
“痛吗?”岸上的老者轻笑,“记住这痛不及你爹死时万分之一。”
林敖丙忽然低笑,染血的牙齿白得森然:“师父可知,我爹临死前说了什么?”
鞭影骤然停滞。
“他说……”少年猛地暴起,锁链在石壁上擦出刺目火花,“天机剑谱第三重的心法,藏在血凰陵!”
通天老祖瞳孔骤缩,长鞭化作黑蟒缠向少年咽喉。林敖丙任由鞭梢勒紧脖颈,染血的绣帕从指间飘落。当老者弯腰去捡的刹那,他袖中暗藏的琴弦骤然绷直!
“铮——”
锈蚀的琴弦割破通天老祖手背,一滴黑血坠入潭水。老者暴怒的掌风将林敖丙拍在石壁上,少年咳着血沫,却盯着潭水中泛起的诡异波纹——那滴黑血竟在吞噬周围的剑气。
“好徒儿。”通天老祖抚掌而笑,眼底却结满寒霜,“明日开始,每日加练三个时辰。”
林敖丙沉入潭底刹那,看见母亲绣帕裹着一截焦尾琴。琴腹裂痕处,半张血书随水波飘荡:「丙儿亲启:杀你父者非通天,实为……」
后半截字迹被血污覆盖。少年将染血的玉佩按在胸口,忽然摸到凹凸纹路——凤凰羽翼下藏着极小的篆文:
「七月十五,血凰陵开。」
林敖丙在寒潭的经历如同一场噩梦,然而他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决心要揭开父亲死因的真相,找到母亲遗书中提到的“血凰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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