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最后一块薄荷糖塞进嘴里，金属糖纸在指尖折成棱角分明的六芒星。这是我在警校养成的习惯，每当需要高度专注时，甜味能让我保持大脑清醒。此刻我背贴着自动扶梯的钢制护栏，耳麦里传来技术科同事急促的汇报：“商场监控被黑了，四名人质里有三个是清洁工假扮的！“

我眯眼看向三十米外的珠宝专柜，破碎的玻璃展柜像野兽张开的利齿。持枪男人正把第五名人质往防火通道拖拽，那是个穿鹅黄连衣裙的少女，后腰处隐约露出校徽反光——和三天前失踪的圣玛丽高中女生特征吻合。

“狙击组注意，七点钟方向立柱后有反光物体。“我压低声音，拇指在战术平板划出热成像图，一团不规则的红色光斑正在歹徒脚边闪烁，“疑似自制定时装置。“

耳麦里传来两声敲击确认。我解开防弹背心搭扣，露出印着卡通猫咪的白色T恤——这是从商场更衣室顺来的便装。当他抱着毛绒玩具熊跌跌撞撞冲进劫匪视野时，刻意让袖口的警用腕表滑落在地。

“别、别杀我！“我抖着嗓子举起双手，玩具熊肚子上的窃听器正在持续工作，“我妈妈在母婴室，她流了好多血......“

歹徒的枪口出现半秒迟疑。就是现在！我借着弯腰捡手表的动作，看清了对方作战靴上沾着的蓝色油漆——和码头集装箱区案发现场的痕迹完全一致。这些信息像拼图般在脑中重组：走私集团、失踪少女、定时炸弹...

“你他妈找死！“歹徒突然调转枪口，我在子弹击碎大理石地砖的瞬间翻身滚进服务台。飞溅的碎屑划过颧骨，我摸到后腰的微型信号干扰器，这是警队最新装备，能瘫痪五米内电子设备二十秒。

耳麦突然爆出刺耳杂音，我听到队长在频道里怒吼：“拆弹组被堵在B2停车场！那个炸弹......“

倒计时开始了。

我扯下领口的圣母像吊坠，这是上周抓捕人贩时救下的女孩硬塞给我的。银链子在掌心勒出血痕，我盯着防火通道门缝里漏出的半片裙角，想起警校毕业典礼上念过的誓词。

“我要三个烟雾弹。“我对着藏在玩具熊眼睛里的微型对讲机说，“十秒后引爆。“

当灰白色烟雾吞没整个楼层时，我像猎豹般弓身冲刺。能见度不足两米的混沌中，我凭借记忆绕过三个展柜，在第四步踩到了散落的珍珠项链——这是珠宝柜台的定位标记。

少女的呜咽近在咫尺，我伸手扣住歹徒持枪的手腕，一记精准的腕挫十字固让M9手枪应声落地。但后颈突然袭来的凉意让我浑身僵硬，第二把匕首正抵在我动脉上。

“条子都这么爱逞英雄？“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我瞳孔骤缩，这是长期接触船用燃料才会沾染的味道，走私集团的二把手“海鬼“竟然亲自出马。

倒计时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我听到炸弹电路板接通的蜂鸣。怀中的少女在发抖，温热的眼泪浸透他胸前的卡通印花。

“你知道为什么选这家商场吗？“海鬼的刀刃压出血线，“十二年前这里叫慈安妇幼医院，楚警官。“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那年我跟着缉毒警父亲来送锦旗，却在医院天台看到父亲被毒枭按在护栏外。七岁的我抱着警察玩偶躲在消防栓后，眼睁睁看着那道深蓝身影从十六楼坠落。

“原来是你。“我突然笑了。我松开钳制歹徒的手，任由对方挣脱，却在电光石火间将圣母吊坠甩向天花板。吊坠里藏的微型摄像头精准捕捉到炸弹位置——正在海鬼的战术背包里。

枪声与爆炸声同时响起。

我用身体完全罩住少女时，感觉左肩胛骨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防弹插板挡住了心脏位置的子弹，但第二发子弹擦着锁骨没入墙壁。我在浓烟中摸到炸弹引线，牙齿咬住红蓝导线猛地扯断。

“你爸当年......也是这个姿势......“海鬼的狞笑被破窗而入的狙击子弹打断。我看着血花在那人眉心绽开，怀中的少女突然发出尖叫——海鬼垂落的手掌里，还有个微型引爆器在闪烁红光。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我用尽最后力气将少女推向赶来的特警。气浪掀飞我的瞬间，我看见圣母吊坠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坠地时竟浮现出奇异纹路，纹路逐渐在地面蔓延，形成一个圆形的魔法阵将笼罩其中，我在那耀眼的光亮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药水的气味比意识先苏醒。

我猛地睁开眼睛，鲛绡帐幔上缀着的夜明珠晃得人发晕。右手下意识摸向腰侧，却抓了个空——那里本该别着配枪，此刻只有绣着银色纹路的绸缎寝衣。记忆如两股相斥的电流在颅内对冲，我分不清耳畔的嗡鸣是炸弹余波还是这具身体残留的痛楚。

“二少爷！“青瓷药碗砸在黑曜石地砖上，侍女小荷踉跄着后退，“您...您别动怒...“

我盯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掌，指甲缝里还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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