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林深把防毒面罩的滤芯紧了紧,透过护目镜望向远处那座被灰雾笼罩的城市。
十二月的废墟里,连乌鸦都活不下去——这是老周常挂在嘴边的话。但此刻,他们不得不赌上性命。
“地图显示,前面那栋灰色大楼是市立医院。”耳机里传来叶晚的沙哑嗓音。她缩在三百米外的狙击点,手指冻得发紫,却仍死死盯着瞄准镜,“两点钟方向,四只‘腐尸’在游荡……等等,楼顶有东西!”
林深迅速蹲下,将身体藏在坍塌的广告牌后。他身后的背包里,金属罐子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如果还能找到冷藏库的话。
“老周,你确定医院的药库没被搬空?”他压低声音问。
无线电里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粗重的喘息:“三个月前,黑蝎子的人在那附近折了六个好手……他们连门都没摸到。”老周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听着小子,冷藏库在地下三层,备用发电机用的是军用防爆型号,只要柴油没漏光……”
话音未落,一声刺耳的嚎叫突然撕裂寂静。
林深猛地抬头——医院顶楼的天台上,一道黑影正以诡异的姿势爬行。它的脊椎向后弯折成九十度,四肢关节反曲着扣住水泥外墙,头颅却像蜥蜴般三百六十度转动。
“变异体!是‘蜘蛛人’!”叶晚的呼吸陡然急促,“撤退!林深,马上撤!”
来不及了。
那东西的喉管里发出一串高频震颤,整栋楼的玻璃窗应声爆裂。无数灰白的影子从地下室、停车场、下水道口涌出。腐臭的气息瞬间弥漫,林深甚至能看清最近那只腐尸溃烂的牙龈。
“叶晚,打照明弹!”他抽出腰间的短柄斧,另一只手摸向腿侧的燃烧瓶,“老周,准备接应!”
三个月前,K-12病毒让世界彻底崩坏。
它不是丧尸病毒——至少不完全是。被感染的人不会彻底死去,而是像被某种寄生菌接管了神经系统。第一阶段,感染者高烧、咳血、攻击活物;第二阶段,他们的骨骼和肌肉开始畸变,有人长出鳄鱼般的鳞甲,有人四肢拉长到三米;到了第三阶段……没人见过第三阶段还能说话的东西。
林深的小队曾亲眼目睹一座避难所的覆灭。
那天夜里,他们隔着三公里用望远镜看到,一头足有卡车大小的怪物从地底钻出。它浑身覆盖着暗红色肉瘤,脊椎上伸出十几条蟒蛇般的触须,所过之处钢筋混凝土像饼干一样碎裂。叶晚当场吐了,而老周灌光了随身带的伏特加。
“这他妈根本不是病毒……是进化。”老周醉醺醺地指着天空,“有人在拿全人类做实验!”
没人接话。在末日里,阴谋论是最廉价的消遣。
此刻,林深却突然想起这句话。他面前的“蜘蛛人”正用八根手指抠进墙体,像弹钢琴一样向他逼近。它的眼球已经退化成两个黑洞,但鼻腔部位却裂开成四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倒刺。
轰!
叶晚的照明弹在空中炸开,镁粉燃烧的强光让腐尸群发出惨叫。林深趁机甩出燃烧瓶,火焰瞬间吞没了前方的五只怪物。焦臭味中,他冲向医院侧门——那里挂着一块锈蚀的“急诊科”牌子。
“叶晚,我需要三十秒!”他撞开半塌的铁门,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地碎玻璃。导诊台后的墙壁上溅满黑褐色血迹,一张儿童涂鸦被钉在公告栏正中,上面用蜡笔画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
“二十秒!”叶晚的子弹击碎了二楼窗户,一只试图扑下的腐尸脑浆迸裂,“地下入口在你左前方走廊尽头!”
林深踹开挡路的轮椅,突然僵在原地。
冷藏库的金属门前,倒着一具穿着防化服的尸体。尸体手里攥着霰弹枪,太阳穴有个焦黑的弹孔——是自杀的。但让林深血液冻结的是尸体胸口的工作证:
【市立医院病毒研究所·首席研究员陆明远】
这个名字他见过。在病毒爆发前一周,这位曾获诺贝尔奖提名的科学家突然从公众视野消失。政府对外宣称他死于车祸,但现在看来……
“林深!”叶晚的尖叫声在耳机里炸响,“蜘蛛人冲进去了!”
冷藏库的温度计显示零下十八度。
林深将最后一支抗生素塞进保温箱时,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他握紧斧头,慢慢退向角落的备用发电机——老周说得没错,这台德国造的机器依然在运转,柴油表显示还剩37%。
突然,整个房间剧烈一震。
通风口盖板轰然炸开,蜘蛛人的上半身倒吊着探入室内。它裂开的鼻腔喷出黄色雾气,林深的防毒面罩立刻发出刺耳警报。
“神经毒素!闭气!”他翻滚着躲过扑击,斧刃砍在怪物肩胛骨上,却像劈中轮胎一样弹开。蜘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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