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声响像某种倒计时。

姜媛缩在审讯室监控死角，湿透的香奈儿粗花呢外套渗出铁锈味——三小时前父亲被带走时，那枚崩飞的警徽在她锁骨划出血线。手机在掌心疯狂震动，#恒远集团洗钱案#的词条下，张熙梓点赞了网友“父债女偿“的评论。

“2013年天文台的监控记录，是你删的。“

黑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晕开墨迹，张熙梓的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那道她再熟悉不过的旧疤。当年他用这里抵着她颤抖的笔尖，教她在提案书上伪造签名。

姜媛把带血的校徽拍在审讯台上，镀金玫瑰纹饰裂开细缝：“十年前你送我这枚学生会徽章时，说过它是纯铜的。“

金属冷光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玫瑰要掐掉刺才不伤人。“张熙梓忽然扣住她手腕，拇指重重碾过结痂的伤口。他袖口滑出的铂金袖扣刻着泛舟集团标志，那是本该随他母亲沉入海底的东西。

走廊传来纷沓脚步声，他忽然往她大衣口袋塞进冰凉物件。等经侦支队的人撞开门时，只剩窗台上枯萎的弗洛伊德玫瑰，花瓣里裹着枚微型U盘。

姜媛在警车轰鸣中展开掌心。

染血的银杏叶上，是她十七岁那年写给张熙梓的情诗：

“当你在暴雨里凝视深渊/别忘了我也在深渊里凝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