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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第一章我,天朝上人,在日本? (1/2)

“屁股疼死了...”

郑诛和在睡梦里醒来,捂着可怜的屁股趴在床上哀嚎。

就好像被塞进船舱里滚了十万遍,又放在驴拉板车上颠簸三千里一样,他感觉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爬起身来,才发现早已是自己不熟悉的陌生地方。

他不是在坐车回老家的路上吗?

起身一看,身上盖的是锦绣鸳鸯被,枕的是瓷玉虎头枕,床是雕花六柱架子床,裹散花绫罗帘。

解开被子的束缚,却发现穿着一身白色交领里衣加红裤,标准的明朝服饰。

床头柜上摆着一领大红袍服,花纹交错、云彩猛兽相叠,煞是好看。

郑诛和快要分不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他祖父是抗战老兵,怀着对鬼子的仇恨,给他取了诛和的名字。

在现实里,他则是纯纯的牛马打工人,在一家日企做咨询和交接工作,别说诛和的雄伟大志,能凑和过日子就不错了。

见四下无人,纯木质的房间寂静无声,郑诛和起身下床,踩在架子床的榻上,床头的铜镜光可鉴人,让郑诛和看到自己的模样。

镜中是一个年轻英俊的长发青年,大概二十三四岁年纪,面额方正,相貌堂堂,鼻梁笔挺,落落大方。

左右眼不一样大,但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一表人才的读书人。只是不知为何,憔悴得满眼血丝,嘴唇干裂。

这不是郑诛和的脸,毕竟那在高油高盐高脂饮食里折磨出的粗糙脸颊,与面前这个俊俏后生的长相差距挺大。

真的穿越了?

他拿起床头的官服,难道这就是飞鱼服?

这不是明朝的高级大员才能穿戴的礼服嘛,凡朝廷大员、皇帝内侍、三边大将才有资格穿戴。

哪怕是锦衣卫,也仅有镇守指挥使等人才有资格享用。但是拿起衣服,大红的底子上一条丑萌丑萌的麒麟还是打破了郑诛和的幻想。

四、五品的麒麟服,宽袍大袖,既没有漂亮的飞鱼纹,也没有打褶的曳撒。

郑诛和把衣服抱起来后,一个落地的腰牌哐当作响。

他拾起来看,腰牌上赫然写着,大朙海外行人司行人郑。

两侧以蛛丝小字写着郑诛和的年龄、外貌、身高,防止冒充。

以郑诛和的历史知识,他能分辨出这个雕金画银的腰牌刻字的含义。他是大明王朝的海外行人司下属的职官行人,姓郑。

行人司就是明朝宣谕四方的内外交使团,负责抚慰藩王、宣谕王政,行走四方。

入门门槛就是进士,是名高显贵,一步登天的要职。用现代话讲,那就是外交大使。常设人员不过三百余人,普通属官也是从七品。

这可是官,有品秩的入流官,外调就是七品知县。那岂不是意味着,他郑诛和就是人上人上人的开局。

开局就是进士,就是坐在部门里喝十年茶,也能随便当地方知县,做实权百里侯。

但这个海外行人司又是什么部门?大明王朝讲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一家的局面下怎么会在官方层面上区分海内外?

更令他疑惑的是,这房子似乎有些古怪。

地下铺着的是日式的榻榻米,墙壁是木板拼凑的,窗户上铺着纸,房屋中间下陷开出煮茶做饭用的地漏,上面似乎还挂着一壶茶正在熨烫。

哗啦,房门打开,竟然还是推拉式木门。

门口走进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头发自然卷,颇有些像色目或蒙古长相,身穿麒麟服的明朝官员。

郑诛和对他好像有些印象,他叫马千户,姓马千、名户、字兆民。是朵颜蒙古人,明朝常见的鞑官。和郑诛和一样,都是军籍。

虽是蒙古人,其实已经在京师定居七代了。别看名字起的怪,人家可是亲爹花了一吊铜钱,请教书先生在《尚书》里挑的好名、字。

不像郑诛和,字灭倭,一听就是和倭奴有血海深仇的老兵乱起的。

没文化。

唉?

郑诛和逐渐想起来这具身体的身世了。

他叫郑诛和,字灭倭,祖上四代是中原北迁京师的军户,起这名字的正是参加过万历援朝灭倭之战的太爷爷。

据说郑诛和的爷爷还想起名郑不顺,纪念他与顺贼李闯王的大战;老爹想叫郑干清,纪念他抗击鞑清的不屈历史,但都被太爷爷一票否决。

太爷爷认为,老子最大,先灭倭。五岁的时候,太爷爷喝酒过量,先把自己灭了。

可这名字,算是彻底没法再改。

虽然出身军籍,但到他时已经耕读两代,在他爹的支持下做起了读书人。

郑诛和日夜用工,考上了童生,好悬又以神童身份考中秀才,却蹉跎七八年迟迟考不中举人。把自己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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