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逸尘喉头涌起腥甜,那股血腥味在舌尖散开,带着铁锈般的苦涩。
青竹剑脱手坠地,“哐当”一声,在寂静的演武场格外刺耳,与此同时,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好似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骨头里疯狂转动。
八条主经脉像被灌了滚烫的铜汁,热辣辣的疼痛如潮水般蔓延,连带着丹田处那团混沌的浩然气都开始横冲直撞。
原来,冯逸尘看似在武者初阶徘徊,实则一直暗中积累着一股特殊的能量,只是之前未曾被激发。
这是第三次尝试将《论语·泰伯》的君子所贵乎道者三融进剑招,却让气血逆行得更凶。
浩然气在经脉中运行时,需与儒家经典的义理相契合,当他念出经典语句,剑招才能借助浩然气发挥威力,只是此刻他还未完全掌握其中规律。
三少爷又在拿圣贤书当剑谱使了!演武场东侧传来嗤笑,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划破空气。
李轩斜倚着兵器架,腰间缀着七枚鎏金虎头佩,每一枚都闪烁着暗红血光,那血光在晨雾中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青石地砖上的晨雾还未散尽,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轻抚着冯逸尘的脸颊。
他撑着剑柄起身时,瞥见自己映在剑身上的倒影,月白儒衫被汗浸得透湿,紧紧贴在身上,黏腻的触感让他很不舒服。
束发玉冠歪斜着,倒是左胸处那枚暗青色的儒道剑纹愈发清晰,此刻正随着紊乱的气息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好似有微弱的电流刺激着他的皮肤。
逸尘。张长老的声音裹着武尊境的威压劈头落下,那声音如重锤般砸在冯逸尘心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月就是祭剑大典,你若是再悟不透剑心......老人枯槁的手指划过腰间玉牌,上面武尊·中境四个篆字在晨光照耀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刺得冯逸尘眼眶发疼。
他当然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冯家祖训,十八岁前未入武师者,连守祠堂的资格都没有。
而自己这具被儒道剑心折磨了七年的身子,至今还在武者初阶徘徊。
弟子明白。冯逸尘攥紧剑穗上那枚刻着克己复礼的青铜铃铛,铃铛表面粗糙的纹理摩挲着掌心,那是父亲战死北疆前最后的馈赠。
铃铛突然在掌心发烫,滚烫的温度让他的手掌一阵刺痛,他猛地抬头,正撞见一抹水色身影掠过演武场屋檐。
剑气凝霜。
那是顾清瑶的佩剑照雪独有的寒光,寒光闪烁,犹如冬日里的冰霜,透着彻骨的寒冷。
少女足尖点在青瓦上的姿态轻盈曼妙,像极了她三日前在藏书阁说的话:儒道剑心?
不过是给废物找的遮羞布。当时她转身时带起的风,如同一把利刃,卷走了冯逸尘刚临摹好的《孟子》残卷,纸张被卷动的“沙沙”声在他耳边回响。
顾姑娘!冯逸尘鬼使神差地追出三步,袖中《大学》手抄本滑落在地,纸张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又突兀。
远处传来守阁长老的冷哼,冷哼声低沉而威严,他知道自己又犯了忌讳——在冯家,未入武师者不得私阅儒家典籍。
暮色四合,冯逸尘离开演武场,走向祠堂后山竹林。
途中,夕阳的余晖洒在道路两旁的花草上,花草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微风拂过,花草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当他到达竹林时,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竹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好似有人在耳边低语。
他蜷在竹林里,第七根竹节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仁字,这是他背着所有人偷练剑气的第七个年头。
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尘儿,儒道不该是枷锁...
浩然气毫无征兆地在丹田炸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火山喷发般在体内涌动。
冯逸尘本能地并指为剑,脱口而出的却是《中庸》里的致中和。
淡金色剑气突然凝成实体,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三丈外的山石劈出一道光滑如镜的裂痕,山石裂开的瞬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竹叶纷扬中,他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金色脉络,金色脉络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一小片黑暗。
谁在那里?巡夜弟子的灯笼光刺破黑暗,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如同一只闪烁的眼睛。
冯逸尘跌坐在碎石堆里,浑身经脉火烧般灼痛,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放在火上炙烤。
这缕剑气抽空了他所有力气,却让胸前的剑纹亮如星子,那明亮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慌忙用衣袖遮住异象,耳边突然炸开李轩阴恻恻的笑声:三少爷好兴致,半夜来后山......喂野狗?十步开外的树影里,七枚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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