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小陈,你在家吗?”
门口传来娇柔的女声,只是声音不大,像是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默看都没看门口一眼。
面对阳台坐在躺椅上,怀中抱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泡面。
最后一桶面了啊……
吃了就下楼买包烟吧。
走两秒钟那条近路。
“小陈?咚咚咚——”
“小陈你开开门好吗?是嫂子我——”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偶有两三颗雨滴被风吹进阳台,打在陈默紧皱的眉头上。
门外的是住在隔壁的张姐,去年刚和马哥结婚。
具体多大年纪不清楚,但想来,应该也不大……
不对!
好像——很大!
“小陈,你开开门,嫂子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妹妹已经昏迷两天了,你那要是有多的吃的,能不能卖给嫂子。”
张婉莹趴在门口,冲着门缝低声诉说着。
她不敢再敲门。
身后对门那家房门刚才响了一声,她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那个猥琐老头又趴在猫眼那偷看自己。
陈默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泡面,泡面叉正死死扣在泡面盖上。
不知怎么的,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毕业也有个几年了,可去年被辞职了后一直找不到工作。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又开始下雨了。
班才上了两天,城里就开始涝水。
紧接着官方发布了红色灾害警报,让大家待在家里等待救援。
这一待,就是三个月。
信号待没了,电待没了,水待没了,气也待没了。
就是手上的泡面,还是用快递盒烧雨水泡的。
阳台对着的是六栋,陈默在这三个月里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对面,数着又是第几个饿得受不了或是想不开的人走捷径下楼买烟。
搞的自己现在都想下楼买烟了!
靠!
“小陈,陈默——”
“你开开门,有什么,我,我们当面说行吗?”
或是因为得不到回应,门口张婉莹的声音变得有些哀求。
“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
“有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只要嫂子有的,嫂子都可以给你!”
张婉莹的声音越发急迫,是陈默从未见过的那种低声下气的央求。
以往张婉莹看见自己,虽是表面笑颜莹莹,但实则总是透着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客气。
用大白话说——
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小姐,无意识的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骨子里透着傲气,看不上自己这个无车无房的小年轻。
手上的泡面已经由热转温,盖子上打满了雨点。
陈默想了想,突然嘴角一扬。
或许,最后一顿不吃泡面,吃点肉蛋奶或者大白兔奶糖也不错?
放下泡面,陈默走向门口。
门口张婉莹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语气无助,带着哭腔。
“咔嚓——”
“啊!”
房门突然被打开,张婉莹一个踉跄直直的往里扑了过去。
陈默不闪不避,任由肉弹冲击。
张婉莹撞在陈默胸膛,脚下不稳又直直的往下缩去。
再起身,俏脸一片通红。
眼角还有泪花,脸上却带着羞意。
欲拒还迎,悬而欲泣。
本来还稳的住的陈默,都不由得为之一动。
“小,陈默,你家还有吃的吗?”
“吃的?没有。”
做生意一定要待价而沽,做人一定要拒绝赌毒。
“啊?没有吗?”
张婉莹有些不死心,忍不住补充道。
“可我刚才在阳台,闻到了泡面——”
“的味道。”
说到后面,张婉莹有点不敢看陈默。
而陈默自始至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只是这视角,却一直都在俯视。
张婉莹出身书香门第,父母是大学教授。
自己则在毕业不久后就与初恋男友结了婚,然后走了父母的关系在一所普本做辅导员。
从出生到现在,张婉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目光。
这目光甚至比对面那个猥琐老头还要让人不舒服。
有种把自己的骄傲按在地上的错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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