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暗的光线中,一个穿着华贵服饰的女子正站在床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和傲慢。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与她身上的脂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
秦氏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的话语如同一根根针刺入沈潇的耳膜:“告诉你整个沈家都已流放,识相点就别占着太后的位子。”
来人是皇帝的奶娘秦氏,从前沈潇从未将她放入眼里,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自从三月以来已有半年,沈潇的身子愈发的不适,最近更是频频吐血,原来这是早有预谋了啊。
沈潇心中一阵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再不济也是太后,还轮不到你一个奶母子这般糟践”
秦氏怒目而斥:“当年若非是你,你们沈家要这皇城里的富贵,我们家小姐又为何早产而亡”
原来如此,又是为了秦桑榆,人人都为了秦桑榆要置她于死地,都要她的命,她处处小心谨慎,顾全大局,为了家族颜面,家族的利益,为了先皇的嘱托,何曾为了她自己过,又何曾有人为了她拼命过。
不,有一人,只有一人,那人明媚灿烂,曾是这京城里最耀眼的天之骄子,她此生唯一想嫁的人。阿离,你若在多好啊!
“本宫说了,本宫从未害过她,若非如此她又为何要亲自将陛下托付与我。”沈潇无力的说道,随即咳嗽不止直到吐出一口血,那血在白色的手帕上刺眼的疼痛。
“还敢胡说,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你说不是谁会相信,这整个皇城还有谁会信......哈哈哈哈”秦氏一个巴掌打在了沈潇的脸上。
沈潇并无惊愕,从她开始吐血的那一刻便知道了,这毒是谁下的,秦氏这般胡作非为又是谁的默许。她该高兴,为君者当如此杀伐果断不留情面,铲除一切威胁帝位的人,那是她亲自养大的儿子,培养的帝王,她该高兴,只是嘴里的味道越发的苦了,胸口也愈发的闷了。
“阿离,我早该陪你一同去了”她呐呐自语道,好似是和另一个人在说话般。
秦氏嚣张的拽着她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口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的肃国公世子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和他有婚约,他不死,先皇如何能娶到你,如何能借你们沈家的势”
沈潇无言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她的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子在她的心脏上来回切割,每一次翻滚都带来剧烈的疼痛。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她内心的痛苦。
她何尝不知道,何尝没有怀疑过呢,可是先皇一次次的安慰体恤,对沈家的厚待,对肃国公府遗孤的恩裳,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又或者是她知道,怀疑了又能如何,她不能拿沈家百余口人的性命去搏,不能拿肃国公府的遗孤去拼,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隐忍下来。她自小聪慧,看事通透,这皇城里的人性有时却让她疲惫的看不清,又或是不想看清。对于此时此刻的沈潇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一败涂地又能做什么,她连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沈潇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的声音已经沙哑,无力再辩驳秦氏的凌辱。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耳边秦氏尖锐的嘲讽声逐渐变得遥远。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对抗千斤重的巨石,胸口的压迫感让她的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她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灵魂即将脱离肉体。秦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晃动,那张狰狞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扭曲。她的耳边,除了秦氏的讥笑声,还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在生命的倒数。
“阿离,我来寻你了,下一世我们好好过”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不会任人摆布,如果重来,我定要与你看遍这山川河流,不再做这高高在上的笼中鸟。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该有多好啊。
沈潇再没了生气。甘武五年,慈文太后沈氏潇女,薨逝于宁安殿。沈潇死后,沈氏一族在流放的途中全部失去了踪迹,百年氏族的沈氏自此消失在了尘埃之中。
一刹那,栩栩如生的缕影和浮光频繁地闪现,如同万花筒般在沈潇的眼前旋转,光影交错,刺眼得让她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感到一阵疼痛。沈潇的眼皮颤动着,缓缓睁开眼睛,瞳孔中映入了一片模糊的光晕。她的眉头紧蹙,似乎在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沈桃花,你发什么愣啊”耳边突然传来宋离那熟悉而又轻佻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她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一抹淡淡的笑意取代。宋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映着桃花林的点点光斑。
“快来~带你去看看桃花林。”宋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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