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还是毁灭好了！

十九岁的陈凡用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细密的孔洞，冬日惨白的阳光透过教室玻璃斜切在他后颈。

操场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钝响，而他的面前摊着第三张A4纸——数学王老师勒令放学前必须写完六千个解字，只因他在月考时总忘记在解题前写下这个字。

四千五百九十一...铅笔尖在纸面拉出扭曲的墨痕，陈凡望着窗外凝固的云层。

父亲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阴天，殡仪馆空调发出类似的嗡鸣，当时他就察觉自己对时间有了某种诡异的预感。

五！他突然开始倒数。

前桌的周晓晓诧异地回头，马尾辫扫过堆满参考书的课桌。

四！

正在擦黑板的劳动委员停住了动作。

三！

走廊传来金属保温杯坠地的脆响。

二！

张哲把篮球重重拍在地上，汗湿的校服后背蒸腾着白气。

一！

电子铃骤然撕裂寂静，所有声浪重新涌入耳膜。

“呵呵，又猜对打铃时间了。一秒不差！”

陈凡摩挲着铅笔盒里父亲留下的怀表，秒针正卡在他倒数结束的瞬间。

老规矩，随堂测验。王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戒尺敲击讲台的节奏与走廊空调外机的震颤共振。

当试卷飘落桌面时，陈凡的瞳孔微微收缩——第一题赫然写着：

【您如何评价当前世界？】

A.完美运转的系统

B.需要修补的残次品

C.即将崩坏的机器

D.应该销毁的失败作

教室突然陷入黑暗，但窗外的暮色并未如期而至。

陈凡看到悬浮在空中的篮球像被琥珀封存的昆虫，操场旗杆上的国旗定格在某个褶皱的形态。

忽然间，陈凡的铁质铅笔盒接触墙壁的刹那，蓝白色电弧如蛛网般爬满整面墙体。

“我去，这墙壁带电！？”

“都往中间靠！”王老师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凡注意到班主任的左手正死死抠住黑板槽，粉笔灰簌簌落在深蓝色西装肩头。

当血色文字在黑板上浮现时，陈凡嗅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和父亲临终的病房如出一辙。

他低头舔了舔虎口渗出的血珠，那是方才被电流灼伤的伤口，疼痛让他确认这不是梦境。

主神考试开始。一个机器般的奇怪声音从墙角的广播中传出。

“有趣，主神考试？真的太有趣了。”陈凡心情激动。

本身琐碎无聊的生活终于有一点点改变了。

陈凡的铅笔尖悬在D选项上方。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与倒计时秒针精确同步。

“叮，叮，叮，嚓！”一系列奇怪地声音从前方讲台传来。

当王老师的头颅像熟透的石榴般炸开时，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睫毛上，混着粉笔灰凝成淡红色的浆液。

这才对...陈凡轻轻拭去镜片上的血渍，指腹下的试卷开始渗出难闻的味道。

一个电子版的倒计时数字在黑板上诡异地扭动着。犹如三体中汪淼视网膜的数字。

同学们看见后都傻眼了。

外星人？三体人进攻地球了？

王老师怎么了？

考试？考卷在...费刚推眼镜的手突然定格，这个常年占据年级前三的优等生像被戳破的肥皂泡般坍缩，校服领口的金属徽章叮当坠地，在死寂中划出刺耳鸣响。

黄步天的瞳孔剧烈收缩。

不做考卷就会消失吗？我还没考卷...黄步天的课桌轰然倒塌，数学笔记本在半空翻飞。

尖叫声此起彼伏。

“尖叫者即刻消失！”黑板上出现诡异的飘动字体。

陈凡嗅到前排女生发梢飘来的血腥气，她们消失前抓挠课桌留下的血痕正顺着木纹蜿蜒。

黑板上的倒计时仍旧跳动着。

剩余三十五人。

陈凡无声翕动嘴唇，这个数字让他想起父亲火化炉的编号。

“沙沙沙沙”，前排人开始做题。此时黑板倒计时显示二十一分十秒。

后排突然传来椅子拖拽的锐响，四个男生以军训匍匐的姿势向讲台爬去，他们想要去拿考卷！

砰！

四个男生的爆裂声比之前沉闷，陈凡看见飞溅的校服碎片化作灰烬。

陈凡意识到离开座位就会消失。这场骚乱后他不在自己座位，在王祈愿的座位。他的考卷在三米外自己座位上，不能去拿。

去你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