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宿醉的后遗症让他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

楼下传来黏腻的咀嚼声，他迷迷糊糊看见穿碎花裙的女人被三个“角色扮演玩家”按在邮筒上——直到那截挂着铂金手链的小臂“咔嚓”断裂。

“王婶家熊孩子又搞万圣节游行？”他嘟囔着推开窗，浓重的铁锈味混着腐臭直冲鼻腔。

整条向阳路像被泼了层暗红油漆，肠子挂在公交站牌上随风摇晃，某个西装革履的丧尸正用领带擦拭嘴角脑浆。

哐当一声，他后仰时被电竞椅绊倒，后脑勺磕在《使命召唤》游戏光碟盒上。

手掌按到昨夜没喝完的啤酒罐，冰凉的液体顺着睡衣渗到肚皮。

“见鬼！”他手忙脚乱爬起来，发现防盗门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挠刮声。

抄起棒球棍的瞬间，门板轰然倒塌。

对门李奶奶歪着脖子站在玄关，她最爱的珍珠项链陷在溃烂的皮肉里，浑浊的眼球随着杜宇的移动缓缓转动。

“您……您这美瞳挺别致啊？”杜宇干笑着后退，老妇人突然张开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

棒球棍砸在门框上的反作用力震得虎口发麻，杜宇夺门而出时差点踩到滚落楼梯间的眼珠。

二楼平台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吞咽声，他转身冲向消防通道，背后黏稠的脚步声像无数湿抹布拍打地面。

街道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三十米外的便利店正在燃烧，浓烟中冲出个怀抱婴儿车的男人，车轮里卡着半截丧尸躯体。

杜宇贴着墙根挪动，突然被一滩黑色黏液滑倒——摔进堆满外卖餐盒的垃圾桶时，他看清那些黏液来自头顶摇晃的消防水管。

“小伙子！这边！”卷帘门升起二十公分，杂货店老板老张的圆脸在阴影里发亮。

杜宇连滚带爬钻进去的刹那，三具腐烂手掌拍在铁门上，震得货架上的老坛酸菜面簌簌作响。

老张的军用水壶递到面前时，杜宇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像暴风雨中的枯叶。

货架后方用纸箱搭成的掩体里，老张正用瑞士军刀给午餐肉罐头开口：“今早进货撞见吃人的，我老伴……”他顿了顿，刀尖在铁皮上划出刺耳声响，“你多吃点，年轻人经得住熬。”

当货架第三次被撞得移位时，杜宇摸到了库房的消防斧。

斧柄缠着的胶带有些松动，这让他想起大学时校运会扔铅球的触感。

老张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别硬拼，后巷有……”话音未落，玻璃橱窗轰然炸裂。

赵刚的棒球棍上镶着带血钉子，身后两个纹身青年正在翻找香烟。

“老头挺会藏啊？”他踹翻收银台，钞票像枯叶般散落在血脚印上。

老张把杜宇往库房推，自己张开双臂挡住货架：“这些是救命粮……”

钢管擦着杜宇耳畔飞过，将沙琪玛礼盒砸得稀烂。

赵刚揪住老张的衣领时，杜宇注意到对方脖颈处的金属骷髅项链正在晃动。

某种奇异的共鸣从指尖传来，就像小时候用磁铁吸铁砂时的战栗。

“逞英雄？”赵刚的獠牙纹身随着冷笑扭曲，棒球棍抡向老张太阳穴的瞬间，杜宇感觉血管里有钢针在游走。

货架上所有罐头开始同时震动，番茄酱包装袋接二连三爆开，在墙面溅出诡异的血花。

货架震动的频率突然与杜宇的心跳重合，他看见赵刚项链上的金属骷髅头诡异地扭曲起来。

指尖传来的酥麻感瞬间窜上脊椎，整排货架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扯成麻花，裸露的钢架如同巨蟒昂首。

什么鬼东西！赵刚的棒球棍脱手飞出，钉在墙上的瞬间竟融化成铁水。

两个手下慌忙去摸腰间匕首，却发现刀鞘里的利刃正在高频震颤，割破布料后悬浮在杜宇周身。

杜宇的瞳孔泛着金属冷光，他抬手时整面货架轰然解体。

三百多个罐头在空中分解成银色的金属风暴，午餐肉与黄豆在离心力作用下形成血色漩涡。

赵刚脖颈上的骷髅项链突然收缩，勒得他眼珠暴突：给老子...开枪

某个纹身青年颤抖着掏出格洛克手枪，弹夹却突然在掌心炸开。

黄铜弹头像被磁化的蜂群，在杜宇面前排列成旋转的盾牌。

他每根血管都在燃烧，耳畔响起万千钢针摩擦玻璃的尖啸。

滚出去！少年嘶吼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

悬浮的弹头突然调转方向，连同扭曲变形的货架残骸化作银色洪流。

赵刚被气浪掀飞时，后腰撞上街边的消防栓，金属管口突然增生出尖锐铁刺。

杂货店内下起粘稠的番茄雨。

杜宇踉跄着扶住冰柜，发现冷藏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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