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青石擂台蒸腾着热浪。
楚逸攥着衣角缩在观战席角落,后背紧贴着开裂的朱漆廊柱。
远处传来楚风放肆的笑声,鎏金镶玉的腰带在日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三日后就是祭祖大典,某些人若再垫底...楚风故意拖长尾音,折扇轻敲掌心,簇拥着他的子弟们顿时哄笑起来。
楚逸盯着青砖缝隙里挣扎的蚂蚁,喉间泛起铁锈味——三日前后山试炼,正是楚风抢走了他苦寻半月的雪纹貂。
战鼓骤响,惊飞檐角铜铃上的翠羽鸟。
楚逸踏上擂台时,粗麻绑腿已被汗水浸透。
对面楚家旁支的楚明正在活动手腕,精铁护臂映出森冷寒光——人阶中级锻体境,比他整整高出一阶。
开始!铜锣震耳。
楚明身形如猎豹突袭,重拳裹挟破风声直取面门。
楚逸狼狈翻滚躲开,后背重重撞在擂台边缘的青铜兽首上。
观众席爆发出嘘声,有孩童将果核掷向场内,黏腻的汁水溅在他皲裂的布鞋上。
认输吧废物!楚明凌空飞踢,腿影化作三道残像。
楚逸勉强架臂格挡,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丹田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强行运转真气导致的经脉反噬。
视野开始模糊时,左眼突然灼烧般剧痛。
楚逸踉跄扶住石柱,惊觉世界蒙上诡异的暗金色。
擂台角落的青铜香炉旁,巴掌大的灰毛鼠正在啃食贡品,周身缠绕着血红色的能量脉络——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妖兽气机。
契约成立。机械音在颅内炸响的刹那,灰鼠化作流光没入眉心。
楚逸感觉生命被抽走一截,却见那不起眼的小兽突然膨胀成牛犊大小,獠牙暴涨三寸,皮毛泛起金属光泽。
噬金鼠?
!裁判惊呼未落,妖兽已化作银色闪电。
楚明的精铁护臂像薄纸般撕裂,整个人被撞飞十余丈,在青砖地面犁出深深沟壑。
观众席骤然死寂,果核从某个子弟僵硬的指间滚落。
楚逸喘息着抹去鼻血,左眼金芒渐褪。
他看见贵宾席上,楚云天长老正摩挲着翡翠扳指,鹰隼般的目光刺得他脊背发凉。
擂台中央的噬金鼠突然缩小跳回肩头,温顺舔爪的模样仿佛方才凶兽只是幻影。
胜者...楚逸!铜锣二度敲响时,声浪几乎掀翻琉璃瓦。
楚逸在鼎沸人声中转身,没注意到噬金鼠瞳孔深处一闪而逝的暗紫色星纹。
震耳欲聋的喧哗声在楚逸耳中化作蜂鸣,他弯腰拾起断成两截的束发木簪,碎屑从指缝簌簌掉落。
噬金鼠蜷在肩头发出咕噜声,滚烫的鼻息拂过他颈侧尚未结痂的鞭痕——那是半月前替楚瑶挡下妖兽袭击时留下的。
地字号擂台,胜者积三分!执事颤抖的唱名声穿透声浪,青铜兽首嘴里滚出三颗莹白灵石。
楚逸伸手去接时,灵石突然被玄色衣袖卷走,楚风不知何时跃上擂台边缘,蟒纹靴底碾碎了两颗灵石。
噬金鼠最爱吞食精铁。楚风指尖亮起幽蓝火焰,将最后一颗灵石熔炼成铁水,表弟可要看好自己的小宠物。铁水坠地滋起青烟,映出他眼底跳跃的阴鸷。
观众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几个本想上前道贺的旁系子弟慌忙退回阴影。
楚逸感觉左眼残余的灼痛突然加剧,噬金鼠的毛发根根竖起。
他按住躁动的妖兽,瞥见楚风腰间新换的玄铁令牌——那是家主嫡系才能佩戴的炎纹令,边缘还沾着星点暗红,像极了那日雪纹貂脖颈溅出的血。
贵宾席传来玉器碎裂的清响。
楚云天捏着突然崩裂的翡翠扳指,浑浊的瞳孔闪过血丝。
他身后两名黑袍随从悄然离席,衣摆绣着的饕餮纹在穿过日晷时泛起金光,那是刑堂特有的暗纹。
未时三刻,玄字号擂台!战鼓再度轰鸣,楚逸踏着满地灵石粉末退场。
噬金鼠突然朝着西看台呲牙,那里有位蒙面女子正在抚摸怀中的碧眼狸奴,缠在她腕间的银链缀满封印符咒,随抬手动作露出半截青色胎记——形状恰似三个月前在后山古墓见过的残缺阵图。
演武场东侧的古槐树上,几片枯叶飘落在楚逸汗湿的后颈。
树冠深处,背负双剑的少年嚼着草茎轻笑,他腰间的鎏金铃铛寂静无声,瞳孔却倒映着楚逸左眼残留的金色纹路。
楚逸抹了把额角的血渍,擂台上残留的雷火灼痕仍在噼啪作响。
他刚把噬金鼠收回契约空间,左眼突如针扎的剧痛却让脚步踉跄了一下——方才强行看穿三眼火鸦的命门,又折损了整日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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