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宇的作战靴碾过碎玻璃，在死寂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爆响。

他立即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防毒面具边缘滑进衣领。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像生锈的钢锯在撕扯混凝土。

见鬼。他摸向腰间的消防斧，目光扫过街道两侧扭曲的钢筋。

三个月前的芜江市街头还挤满上班族，现在那些支棱在墙体的钢筋就像垂死的蜈蚣脚，挂着几片褪色的广告布随风摇晃。

饥饿像硫酸腐蚀着他的内脏。

三天前找到的压缩饼干渣在胃里早已消化殆尽，喉咙干得能摩擦出火星。

转过街角时，他忽然撞见三个同样戴着防毒面具的人——为首的男人正把铁棍捅进自动售货机。

这里有人了。铁棍男转身，护目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他身后穿护士服的女人握紧手术刀，另一个戴棒球帽的少年举起弹弓，皮筋绷得吱呀作响。

戴宇后退半步，瞥见售货机里仅剩的半包苏打饼干。

他喉结滚动，握斧的手指节发白。

空气里飘着腐肉和铁锈味，混着某种类似沼气的腥甜——这是变异鼠群出没的前兆。

东南方向三百米有药店。戴宇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故意侧身让出通道，露出腰间别着的医用酒精瓶，但你们最好快些。

铁棍男狐疑地盯着他，突然脸色剧变。

地面传来密集的震动，像无数钢珠砸在鼓面上。

戴宇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玻璃爆裂声和女人的尖叫。

他没回头，但能想象变异鼠猩红的眼睛和沾着碎肉的钢牙——上周他亲眼见过这群畜生把活人生生啃成骨架。

肾上腺素的飙升让视线有些模糊。

戴宇撞开生锈的铁门滚进五金店，反手甩上门栓的刹那，门外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他瘫坐在货架阴影里，发现防毒面具的滤芯不知何时裂了条缝。

剧痛就在这时刺入眼球。

仿佛有人把烧红的钢钉插进视神经，戴宇蜷缩着撞倒货架，工具零件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他拼命咬住衣袖防止惨叫出声，眼前炸开大片金色光斑。

当剧痛退潮时，世界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隔着布满霉斑的墙壁，他看到隔壁房间的承重柱后藏着个军绿色包裹。

不是想象，是真正穿透三十公分混凝土的透视——包装袋上的压缩干粮字样纤毫毕现，旁边还有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戴宇颤抖着摸向眼眶，指尖触到某种细腻的金属质感。

积灰的货架玻璃映出他的倒影：原本深褐色的瞳孔泛着鎏金色微光，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变异鼠群的嘶吼突然逼近。

戴宇抄起消防斧冲向承重墙，金瞳自动锁定混凝土最脆弱的位置。

三记精准的劈砍后，墙洞后露出他渴望已久的物资。

手指即将触到包装袋时，身后传来皮革撕裂般的声响。

某种带着体温的腥气喷在他后颈。

消防斧在掌心转出半轮银光，戴宇借着货架倾斜的阴影急退三步。

腐臭的腥风擦过鼻尖，他终于看清那团黑影——是只变异杜宾犬，但本该是耳朵的位置生出两截骨刺，溃烂的牙龈间滴落墨绿色黏液。

左边第三根货架。金瞳忽然传来灼热感，戴宇的视网膜上自动浮现红色标记。

他矮身滚向指定方位，身后顿时传来钢架倒塌的轰鸣。

变异犬被压在金属网格下，钢筋穿透它膨胀三倍的腹部，流出沥青状的脓血。

五金店外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戴宇用余光瞥见三个晃动的身影——是之前在药店见过的护士李娜，还有两个陌生男人正扒着破碎的橱窗窥视。

他们的防毒面具在夕阳下泛着污浊的黄光，像三只古怪的甲虫。

变异犬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吼，挣断的钢条擦着戴宇耳畔飞过。

金瞳骤然收缩，他看见这怪物后颈处有团跳动的幽蓝光晕，如同电路板上的接触不良的焊点。

弱点标记？戴宇来不及细想，抄起货架上生锈的管道疏通器。

当犬类特有的扑咬前摇出现时，他故意卖了个破绽。

腥风扑面瞬间，疏通器的尖头精准刺入光晕中心。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变异犬在半空抽搐成诡异的弧度，暗红色血雾喷溅在货架顶端的安全套广告牌上，超薄体验四个字顿时变成血书。

围观的人群发出骚动。

戴宇听见棒球帽少年急促的喘息，还有李娜手术刀掉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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