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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四
第1章 骤雨倾厦,暗棋叩局 (1/2)

我蜷缩在雕花铜床的锦被里,掌心死死抵住抽痛的太阳穴。

波斯地毯上的古董座钟敲响第十下时,管家用银托盘托着三张法院传票撞开了房门。

“大小姐,恒晟银行今早冻结了所有资产。”张伯的领结歪斜着,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剧烈滚动,“老爷他……吞了安眠药。”

水晶吊灯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我盯着传票上父亲龙飞凤舞的签名,指甲在鎏金床柱上刮出尖锐的声响。

三天前还摆在衣帽间里的高定礼服,此刻正被法警一件件扔进黑色塑胶袋。

“王总女儿怎么还赖在这儿?”楼下传来陌生男人的嗤笑,公文包拉链开合的金属声像在撕扯我的耳膜,“这栋宅子已经抵押给华荣资本了。”

我赤脚踩过满地狼藉的财务报表,飘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砸在玻璃上。

父亲书桌最底层的保险箱敞开着,母亲留下的翡翠镯碎成三截,旁边躺着半瓶未开封的威士忌。

手机在真丝睡裙口袋里疯狂震动,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集团副总。

当我冲进王氏大厦时,旋转门上的LED屏正滚动播放着父亲被担架抬走的画面,猩红的“破产清算”字样刺得视网膜生疼。

“让财务总监立刻……”我的命令卡在喉咙里。

三十七层的总裁办公室挤满搬电脑的工人,印着LOGO的铭牌被扔进纸箱时发出空洞的回响。

信贷部小陈攥着湿透的纸巾追到电梯口:“恒晟的人说要见法人代表,王董现在……”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颈动脉,电梯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

口红是今早随手抓的珊瑚色,此刻像凝固在嘴角的血痂。

恒晟银行的会客室冷得让人牙关打颤。

信贷经理把一摞文件摔在茶几上,咖啡渍在担保合同上洇出褐色的地图。

“王小姐该不会以为哭两声就能延期吧?”男人用钢笔敲打着父亲抵押别墅的公证书,表盘折射的冷光划过我颤抖的睫毛,“听说令尊抢救时还攥着破产预案?真是感人至深的父爱啊。”

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我摸到真皮沙发扶手上的裂纹——这是母亲怀我时亲自选的意大利小牛皮。

监控摄像头在头顶幽幽闪烁,像无数个窥探的瞳孔。

“贵行去年给天启科技放贷二十亿。”我听见自己声音裂成冰锥,“他们用虚假财报套现时,恒晟的风控部在喝下午茶?”

男人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我抽出他西装口袋里的《财经周刊》,封面正是恒晟副行长被带走的新闻。

“如果此刻爆出贵行违规操作导致坏账率激增……”我指尖拂过父亲用红笔圈出的数据,“您猜储户挤兑需要几分钟?”

文件袋砰地撞上金属百叶窗,惊飞了窗外栖息的灰鸽。

经理涨红着脸扯松领带,我盯着他腕表边缘磨白的表带,突然想起今晨被查封的保险箱——那里原本放着母亲留下的瑞士怀表。

“王小姐不愧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他忽然笑出声,将续贷协议推到我面前,“但您似乎忘了,王氏集团还欠着八千万过桥贷款。”钢笔尖戳破纸张的瞬间,我听见血管在太阳穴里爆裂的声响。

落地窗外的夕阳正在焚烧整座城市,碎纸机吞吐着父亲最后一封亲笔信。

当经理说“期待明日法庭见”时,我抓起他忘在茶几上的降压药,药瓶底部印着某私立医院的取药码——那正是父亲上周秘密就诊的地方。

降压药瓶在掌心硌出细密的齿痕,我望着电梯镜面里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

信贷经理最后的狞笑还黏在耳膜上:“王小姐不妨猜猜,法院强制执行的时候,精神病院的监护病房算不算‘住所’?”

夜雨突然倾盆而下,砸在恒晟银行的玻璃幕墙上。

我数着人行道裂缝里的银杏叶往前走,高跟鞋跟卡进排水栅格时,碎钻装饰正巧剐掉半片指甲。

手机在掌心震了七次才接通,律师的声音混着麻将碰撞声传来:“精神病人确实无法担任法人代表……”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得妖异,我蹲在便利店屋檐下看雨帘冲刷橱窗。

热拿铁氤氲的雾气里,玻璃映出对面大厦的巨幅海报——那是汪氏集团收购海外酒庄的庆功宴照片。

汪霖站在香槟塔阴影里,黑色西装将他切割成一道锋利的光隙。

“汪先生最近在找对冲基金操盘手。”便利店小妹突然凑过来,她胸牌上沾着关东煮的酱汁,“前天来买烟时说的,他助理还落了份文件。”她递来的牛皮纸袋上汪霖私章鲜红如血,内页用铅笔圈着某私募机构的股权架构图。

雨丝突然变得绵密,我摸到纸袋夹层里的铂金名片。

汪氏总部地址印得极小,像是故意要人凑近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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