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咱家这同样的菜,菜量为啥差这么多,难不成银钱也分贵贱?”坐在店中央的一位客官指着隔壁桌说道。
“哎呦啊,客官你可是说笑了,也不看看这位官爷穿的是什么衣服。”店掌柜慢条斯理言到“先敬罗衣儿后敬人,再者也毕竟这些年以来这位大人也照顾不少本店。”
“店面不大,招牌也不亮,怎么没看出来这菜碟也会看人了?”刚叫嚣的那位客官嘲讽道。“要论起这罗衣,不知我府上的状元红可比的过?”
“恕小人眼拙,没认出新科状元郎。”店掌柜恭维道“来人状元郎到店也是喜事,沾您的光这桌饭菜算我这掌柜的。”
“呵呵!听到我说状元红就马上变了嘴脸了?不看罗衣了?”这位客官依旧不依不饶。
“客官您说笑了,旁边这位官爷可是往前线送粮的押运官,不瞒您讲老板娘的心上人就在场,每次这位官爷路过都会带得书信往来。”店掌柜轻声说到又看了看楼上老板娘的房间喊到:
“你是不知道,最近喜鹊儿在门口的歪脖子树上叫个不停,听说好像要班师回朝了,这位小哥金榜题名,这位官爷也是老板娘同乡,看这不说话的功夫窗外就起风了,这三喜进店,好兆头啊,不知道咱老板娘的四喜丸子可吃得?。”
楼上厢房的门儿咯吱了一声,绒鞋跨过门槛,站在楼上木栏杆处“衣衫褴褛还带补丁的状元,到了京都才认识的故知,狂风不见雨的甘霖,等了十年没等来的洞房。”老板娘一脸的惆怅“算了算了也难为你为了哄我高兴,这就给大家做几份四喜丸子。”
掌柜想到能吃上老板娘的四喜丸子咽了咽口水,来了句“今天有口福了。”
老板娘说的没错衣衫褴褛的书生其实就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赶考生,名叫蔡嘉清,自幼饱读诗书,尊圣贤崇儒道。十九岁的年龄徒步赴京赶考,时运不济名落孙山,来时备的盘缠也所剩无几,读书人心高气傲,从某个方面来讲他们也是个赌徒,压的是自以为的满腹才华,赌资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好多年,赌的是前途仕途跟门楣。
官爷名唤赵正朝,四十有余,腰间挎着佩刀,行过天南地北,到哪都能碰到老乡,也是做押运的行当自然识得各地绿林地痞,官虽不大,但在各地豪杰官撩乡绅里都有一些关系。
掌柜名叫富贵,多年前家乡水患粮食颗粒无收,根本过不了冬,逃难至京,那一夜鹅毛大雪,街上四处无人,身上也那么单薄,嘴唇青紫,也不知道依靠在谁家门口,时不时往嘴里塞点雪,饥寒交迫时碰到了出门看雪的白牡丹,也就是这时候富贵再也忘不掉那份四喜丸子。
人生百味,众口难调,也不是有些东西多好吃,只是人会记得幸福时的感觉,再次品尝那份味道时会回忆出那份幸福。
老板娘造好四喜丸子,解下身上的围裙“辛苦赵大哥了。”把手中的书信递给那位官爷,然后若有所思的上了楼。
残风一阵,乌云满天,呼啸而过,不管是富贵在等下雨还是身为老板娘的白牡丹在等下雨,那雨啊始终没下,书生蔡嘉清打包了点剩下的饭菜,道着廉洁清正,勤俭节约,也掏出了仅有的铜板想着这些饭菜能让自己撑到哪。官爷赵正朝带着书信看着店里来了句下次回来估计也得好长一段时间了。富贵依旧打着算盘,白牡丹也望着门前那朵白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