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大营。
营帐中,王龁看着正在处理军务的白起,脸上满是担忧。
“将军,这几日您一直不眠不休,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
“没其他事的话,便退下吧。”白起淡淡道。
王龁见此,只好无奈的退了出去。
营帐外,蒙骜看着出来的王龁,连忙上前问道:“将军还没休息吗?”
王龁摇了摇头。
“唉,自从那一战后,将军就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休眠甚少,吃的也不多,再这样下去他的身子怎撑得住啊。”蒙骜无奈的叹息道。
“大王那边怎么说?”王龁问道。
蒙骜眉头紧皱,沉声道:“大王的意思是让我们暂时退兵,至于攻打赵国之事要另行商榷。”
“另行商榷?呵呵。”王龁冷笑了声。
“将军是为了平定战局,才坑杀了那些赵军,如今本是我军攻打赵国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就再难有机会。”
“现在倒好,让将军背负这么大的压力不说,还要退兵,岂不是说之前做的那些都白费了?”
“大王真是老了啊。”
“慎言!”蒙骜脸色一变,连忙看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不由松了口气。
“我就是替将军感到不公!”
王龁一拳砸在一旁的木桩上,愤怒道:“将军戎马一生,为大秦鞠躬尽瘁,从未有过抱怨,可换来的却是这些!”
“唉,我们都是做臣子的,王命不可违啊。”蒙骜摇头道。
“王命?”
王龁嗤笑道:“就因为是王命,将军才不得不下令坑杀那四十多万赵军将士。”
“也因为是王命,我们这三年来所努力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水!”
“我们活的还算好,可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怎么算?”
“事情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为何又要突然停下!”
“这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的在天之灵吗!”
王龁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锤着木桩,似是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咔嚓!
碗口粗大的木桩被王龁一拳砸断。
王龁深呼吸口气,说道:“那些孩子送回去了吗?”
蒙骜点头道:“已经派人送回赵国境内了。”
“唉,他们其中最大的就十二岁,小的才八岁,却要经历这样的苦难,想必今后很难走出来吧。”
“收起你的怜悯吧,这是乱世,没人可以幸免。”
蒙骜神色一怔。
是啊,这是乱世,战火纷飞的乱世!
夜晚,营帐中,烛火前。
白起看着手中这封王诏,紧皱的眉头迟迟没有松开。
良久,白起轻叹一声,将王诏整齐的放在案桌上,然后走到床榻上缓缓躺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踏实的睡上一觉了,尤其是长平之战结束后,他更是难以入眠。
因为每次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就不禁想起当初坑杀赵国将士的画面。
那一张张脸上挂满了绝望和怨恨,满天箭矢和熊熊烈火之下的修罗炼狱。
“我真的错了吗?”
白起喃喃自语,脸色有些迷茫,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问过自己。
自己是否真的错了?
为了一举打残赵国,不顾万夫所指坑杀四十五万赵军!
这样的罪孽,全都背负在他一人身上。
换上任何人恐怕都会疯狂。
白起扛下来了,可距离疯狂也只剩一步之遥。
“我没错,因为我是大秦的武安君!”
“错的是这个天下,是这个时代,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尽早结束它!”
想到这,白起心中才稍微好受了些。
他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也会有怜悯之心。
可他更是大秦的武安君。
何为武安君?
以武功治世、威信安邦。
战必克!
攻必取!
只要能够胜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用何种卑鄙残忍的手段。
一切都值得!
这一夜,白起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难得进入梦乡。
在梦中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也姓白,不过是叫白启,一个生活在两千多年后的平凡人。
平凡的出生,平凡的家庭,平凡的人生。
一切都显得那般的平凡。
可白启却觉得格外的美好。
因为这里没有战争,有的只是让人迷恋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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