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还在充电的手机已经响了一个上午,陈晨仍然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丝毫的不为所动。
阳光透着窗户洒进来,地板上满是垃圾和烟头,脏衣服盖在被子上面铺了满床,霉味混合着烟味和酒味弥漫在房间里,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窗外的世界已经将近下午,他终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总算不响了,他看了一眼难得安静下来的手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不用去看也知道,能这样轰炸自己的除了那个催着自己交房租的又矮又胖的女房东,剩下的无非是网贷公司和自己逾期没还的信用卡银行打来的催债电话。
去他妈的,最严重无非给自己安个信用卡诈骗的罪名进去做两年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陈晨心想,对于虽然只有23岁,但是对于已经有过十几次进出少管所和拘留所经历的他来说,这似乎确实算不了什么大事,甚至反倒恰好能把他从糟糕的生活里解救出来,他一边想着,边伸手拿起手机旁的烟盒想给自己点根烟,却尴尬的发现里面连一支烟都没有了。
“草。”他咒骂里一句,一把捏瘪了烟盒顺手扔在地板上,悻悻地重新躺回床上,脑子里思考着应付房东的说辞,网贷和信用卡他可以不管,但如果那个丑婆娘找上门,自己就可能真的要流落街头了,拿起手机准备回拨过去时却有些意外的发现骚扰了自己一上午的几百个电话都来自于同一个陌生的号码。房东换了电话么?似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不然就是哪个网贷公司换了新的催债员接手了他这笔业务,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终于醒了,省的我登门拜访了。”
陈晨被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确定了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之后迅速跑到窗口,窗外是一片尚未被开发的空地,而他住的楼层处在这栋没有电梯的老旧居民楼的最顶楼,应该没人能从窗外看到里面,但他仍小心的拉好了窗帘。
坐回到床上,尚没来得及回复,第二条短信接踵而至。
“不用看了,我并不在你的附近。”
“你是谁?别他妈装神弄鬼的!”他大概猜到这可能是某个熟人的恶作剧,但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别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因为你的肺部有轻微的感染,介于你的健康考虑,所以我叫人把你的烟拿走了,顺便说一句,你的房间该打扫了。”
对方轻飘飘的发过来几个字,却宛如在陈晨的脑子里扔下了一颗炸弹,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拿起手机给那个号码拨了过去,伴随着几声嘟嘟嘟的空音,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充满磁性悦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您好,陈先生。”
“去你妈的,你他妈到底是谁?”陈晨咒骂着有些急不可耐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我是您父亲的律师。”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表现出丝毫的不悦。
“如果想开这种玩笑的话,我觉得你们找错人了,在我发火之前,你最好告诉我是谁让你给我打的这个电话,我最后说一遍,我不喜欢别人耍我,如果让我自己查到的话,我会打掉你们的牙。”他已经笃定对方是哪个无聊的朋友在和自己搞的恶作剧,但还是出离的愤怒,无论对方是谁,这个玩笑都开大了,陈晨的母亲是个俄罗斯在中国的留学生,未婚先孕生下了他,最后为他留在了国内,他从小被母亲独自抚养,父亲这两个字,只存在于他上学时的课本里,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直到他13岁时母亲因车祸去世,他变成孤儿,从此杂种和父亲这两个词便变成了他的逆鳞。
“有些事,看来只有见面才能说的清呢。”对方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
“告诉我你在哪?”他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想要套出对方的位置,然后冲过去揍他一顿。
“你应该先收拾一下自己,放心,我不会骗你的。飞机要降落了,我得先关机了,等下咱们再联络,一会见,陈先生。”
随着电话那头的忙音,陈晨把手机狠狠摔在床上,妈的,这群王八蛋,如果被自己发现是谁,一定要打掉他几颗牙。就在他的怒火无处发泄时,手机再次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银行的转账短信,有人往他的卡里转了10万块,他错愕了,还没回过神,那个陌生号码再次发来信息。
“你的网贷和信用卡和房租,我已经处理过了,这些钱你可用来买一身得体的衣服,请相信我,你的命运,即将改变了。”
陈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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