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三年高中,我终于考上了大学,尽管大学并不是十分理想,却也勉强看得过去。进入大学的我,忙忙碌碌的一学期,复杂的课程一如既往的枯燥,好在最后几周的佛脚没有白抱。期末考试没有挂科,我已经看到了这个假期的快乐。
大家陆陆续续离校,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回家,穿过拥挤的人流,坐上高铁。家离学校很近,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打个盹儿的时间都没有。寒假足足放了33天,我不是爱走亲戚的人,为了避免大型社交场合,也为了避免强制回忆两三岁时抱过我的叔叔阿姨,我去到了附近的便利店兼职。过年时店里的生意格外兴旺,每天见到各种各样的顾客,轻微脸盲症的我,直接变成了重度脸盲者。
在我的城市虽然不下雪,却也刺骨的寒冷。那天阳光很温暖不刺眼,我带着店里的小猫咪在门口晒着太阳。他牵着大型的狗狗,穿着驼色的大衣逆光走来,一时也不知道是阳光还是他自带的光。只觉得他好似比阳光更温暖。他很高,当他站在我面前,一米六三的我显得十分娇小。他买了一包烟,一盒酸奶,问:“这酸奶还有吗?我想再要几盒儿”声音很低沉,我有些紧张,也不知是在紧张什么,“没有了,你可以明天再来。”我抬头看了一眼,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啊啊啊,好帅,好喜欢!”他付了钱走出门口,我才敢继续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重度脸盲的我,从那以后记住了他。下午四点上班,通常睡到三点起床,随便扒拉几下头发就出门,毕竟凌晨两点下班的我真的很困。因为他的出现,今天一点闹钟一响便翻身起床。洗漱完开始化妆,三点才化完,站在镜子面前梳了梳头发,还不错!
四点...五点...六点...七点.
直到我两点下班,也没有看见他的踪影,说不出来的失落感。突然想起高中书里“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第三天,同样也没有来。一天一天又一天。第七天他来了,和初见那天一样,阳光明媚,他逆光而来,牵着狗狗。不过头发修剪了头发,比长发的时候更好看些。他来买光了那盒酸奶,买了同样的烟。过程中我们没有交流,我不经意的打量着他,没有概念,只觉得他真的很高,应该有一米九吧。他穿着黑色风衣,多了生人勿近的感觉,当他直视我的时候,感受到压迫感,我只能低头向下看。结完账,他走了,我依旧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春节到了,连着十天我没有再看见他,也许回家过年了。他有些东北口音,应该是东北人。晚上人少的时候,感觉到枯燥,疲惫,想着马上就要开学了,希望再见他一面,像是做无声的告别。他不是南方人,他可能随时都会离开,再见可能是最后一面。
开学前一天,他来了。这次是晚上,他穿着第一次见时的驼色大衣,牵着狗狗。依旧拿了同样的烟,拿了瓶酸梅汤。结账离开,他抽烟,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一丝烟味儿,反而有一丝清香。我不知道他的职业,不知道他的姓名,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有女朋友或者妻子,但也抑制不住的心动了,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是个胆小鬼,见了一次又一次面,不敢开口要联系方式,瞻前顾后,害怕他的拒绝,害怕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唯一能说服我自己的便是,有缘终会相见,如果没有再见,一定不是对的人。
开学了,我收拾好行李,回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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