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过,天气清凉。
沧古城中一片湿润,不知哪年月铺下的青石板路,浸过雨水后似又打磨抛光一番,甚是剔透。
闻人着一身飞鱼服,腰间挂着长刀,脚踩黑靴,行走在各个巷口街道,例行巡视。
他边走边看,走到集市中一处卖花灯的小摊前,停步站定,伸手拿起一只兔子灯。
那灯做的圆滚滚,糊了明纸,瞧着雪白可爱。闻人托着灯端看一会,忽而一笑,问那摊贩,“这灯多少钱?”。
卖灯的是个老伯,瞧着眼前这人一身官服,有些紧张,开口便有些结巴,“三……三文钱一个,大人若……若是喜欢,拿,拿走便是。”。
他一边说一边又拿出几个兔子灯来,意思是自己还做了好多,给闻人拿走一个也没什么。
闻人瞧他模样,没说什么,依然温柔笑着,在腰间钱袋掏出十文钱递给老伯。
“我要三个,多出的一文是保管费,我还在当值,不便带走,晚些时候我过来取。劳烦您先帮我放起来。”
老伯见他言语温和,不似其他地方官吏一般蛮横,也漏出笑面,忙“哎哎……”答应着接了铜钱,又拿出三个兔子灯放在摊面下方的储物格里。
“大人放心,小老儿在这呆到晚上,定等着大人下值来取。”
“多谢。”闻人将手中兔子灯放回去,冲老伯点点头,转身离开继续巡街。
“大人慢走!”老伯笑呵呵的道了一句,搓搓手,将摊面上的灯摆了摆。
集市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几个小贩见闻人买了花灯,便热情推荐起自己售卖的货物。
“大人,瞧瞧这胭脂么?可是西域来的呢!”
“大人瞧瞧我的绣布!”
“大人瞧瞧我的梳子!”
闻人一一笑着点头回应,走到摊前看一看,却再未出钱购买。
“闻人!闻人!”
正走着,忽闻身后有人喊他,像是九幽。闻人回身去看,就见九幽一路小跑到自己跟前儿,甚是兴奋,正正官帽同他道。
“有人报案!快,快回去!”
沧古本是太平地界,常年安稳,六扇门一年到头也接到不到几个案子,接到的也都是谁家丢了牛,少了鸡这样的小事,再没别的。
但这些案子他们都习以为常了,不觉惊讶。不过瞧着九幽一脸兴奋的模样,似乎是不同往常。
闻人抱着臂,笑看人道,“九幽大人这么兴奋,是有什么新鲜案子呀?”
九幽调皮一笑,伸手抓他拉着人往回走,边走边声音起伏道,“这回绝对是六扇门有史以来,最吓人的案子,快跟我回去!”
闻人被她拉着,一路快步回到六扇门,进得大堂,便见一人神色慌张的站在中间正跟几个捕快说着什么。
“哎呀,几位大人啊,我看的真真的,那棺材板儿啊,自个儿就飞了,就飞了,吓得我哟……”
什么棺材板儿飞了?
闻人听见半截,没闹明白那人说的什么,皱眉看向九幽。
九幽冲他笑笑,突然“咳嗯”一声。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到。
正说话的那人和几个捕快都是一个激灵,转身过来,见是九幽和闻人,齐齐躬身行礼,道了声:“大人!”。
九幽收了笑,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冷声道:“公堂之上,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她相貌姣好清丽,笑起来犹如春日桃花,柔柔婉婉;不笑的时候,看着却十分清冷,满身雪意,让人不敢直视。
几个捕快和那报案人低着头,不敢出声,只敢用余光瞥几眼,然而越瞥越害怕,头便更低了几分。
闻人见状握拳抵在唇边轻笑了一下,走到九幽身旁,悄声在她耳边道:“九幽大人快收收气场,问问什么人报案。”
九幽闻言目光扫过几个低头躬身的人,也忍不住漏出笑意,悄声跟闻人道:“我就吓吓他们嘛,谁知道这么胆小。”说完她又看向公案桌,“哎,咱这桌子好久没擦了,你上去问的时候轻点拍,别让灰呛着。”
闻人挑眉,一脸惊讶,继续悄声道:“怎么我去问,陆归云呐?来人报案他不在?”。
“哎呀,他跑路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嘶,也是啊。”闻人愣了一下,顿时也反应过来,这六扇门如今只剩他两个撑场子。
这边两个人还在说着悄悄话,那边报案人低头等了半晌,实在忍不住,便抬抬头,试探着出声:“大人?”
听见声音,闻人站直身子,跟九幽对视一眼,清清嗓子,径直走到案桌后边。瞅瞅椅子上的灰尘,又瞅瞅案桌上的灰尘,闻人心中嘀咕:这是几百年没来人了吧,这么厚的灰。
心里吐槽着,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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