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活了。
沙镇。
土建的茅草房,雨水滴答,滴答落在杂物堆,难闻的水潮混着糟糠味,像是半年没洗的臭袜子,异常刺鼻。
好臭……
玉宁痛苦的发出一道呻吟,皱着眉头从昏睡中醒来。胸腔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喉咙干的厉害,气息吞吐间,气管如同刀割一般。
他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艰难地坐起身,打量四周。
昏黄的阳光照进屋内。房间不足二十平米,看起来有些年头,灰白色的墙体生锈似的秃噜掉皮;小到讨人嫌的空间,摆满了夜壶,铁锅,葛草等日用品,齐聚盥,洗室,卧室,厨房于一身。
逼仄,压抑,穷困潦倒。玉宁本能的想到这些形容词。
贴着墙,不远处简陋的三脚架悬挂着劣质铁锅,锅底下新添了柴,生着火,煮着一滩棕褐色的药汤,扑腾扑腾地冒着热泡。
没一会,一粗壮的黝黑老汉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一把蕨菜,垂着头,看起来无精打采。
抬头,瞧见了玉宁坐起身。
“醒了?”
老汉快步走进屋内,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喜色。
这是谁?
玉宁眉毛一挑,内心有些疑惑。但在没摸清楚状况之前,如无必要,他不打算多嘴。
没得到什么回应,黝黑粗壮老汉倒也不在意,他取了个瓢,把药汤盛进去,递到玉宁跟前。
玉宁下意识想要拒绝,但看了眼老汉环腰粗的胳膊,再低头瞅瞅自己这具伤重难返的身躯,对方似乎没有必要费工夫害他。
不再犹豫,他接过药汤,干净利落的一口闷掉。
胃酸一阵翻滚,草药特有的苦涩味比想象中还要浓郁,但效果不错,胸口的灼烧感没一会就消退了许多。
“多谢。”实打实的感受到了好处,玉宁声音沙哑的说了句。
“将军切莫多礼!”
老汉摆手,满脸的严肃站起身,抱拳于胸,郑重道:“我牛二壮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明晓事理。河西军戍守边疆,保大明山河七十载,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
说着,他扒开垒成土包似的杂物堆,里面藏着一个包裹,一柄长枪,还有连弩和一捆河西军制箭矢。
将军?河西军?
玉宁皱了皱眉。前身……是当兵的?麻烦了。
“将军,这是你的东西。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所以我全都给你收起来了。还望将军莫怪。”
老汉牛二壮道了句歉,毕恭毕敬的将这几样东西放在床头。由于担心玉宁的伤势,牛二壮没有多聊,只是简单的嘱咐玉宁多多休息以后,便出了门。
屋内剩玉宁一人,他果断打开了包裹。
铜钱,碎银子,一张详细的军用地图。以及……一大堆的信件。
没有犹豫,玉宁打开信,挨着顺序,一封接一封的看了起来。
基本上都是家书,忽略掉感人的情节,玉宁从中不断记下明国的风俗,文化,信仰等等。
差不多花了个把小时,玉宁神情郑重的取出最后一封书信。这封信来头很大。
是河西节度使亲笔信,内容如下:
“八月二,秋。”
“古妖国再次发起进攻,本以为万无一失,然,微臣罪该万死,竟不察禾监军已暗中通敌。”
“今,城危矣。”
“禾监军所为非一人之举,参与者,囊括兵部侍郎,都察院右都御史,户部尚书,以及国教之人。”
“此等乱臣贼子包庇祸心,恐……涉国运之争,望陛下明查。”
“恕微臣无能,未能守住边疆。”
“参上。”
艹!
玉宁脸色铁青,食指用力攥着信件的两侧,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没忍住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撕成粉碎。
好家伙,都察院,六部,国教,皇位争夺,一个不落。全特么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我打尼玛!
劳资刚开新号,你跟我玩这么大?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更过分的是,地图显示沙镇所在的位置,距离边疆,河西城仅有百里之遥,河西若破,沙镇第一个遭殃!
“艹!”
玉宁再忍不住骂出了声,正准备起身通知牛二壮逃跑的时候。
忽然,外面一阵喧哗。
啪!
牛二壮气喘吁吁的闯进屋,然后迅速把门合上,脸上写满了惊恐。
见状,玉宁心里咯噔一声,有不详的预感。
牛二壮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抵在门上。
“河西失守,古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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