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依旧繁华。
最繁华处,有一酒肆,雕梁画栋,名唤矾楼。
今日矾楼之上可谓人声鼎沸,门庭若市。
如此景象,只因为有着‘长安第一美人’之称的师师姑娘,三年来第一次开盘纳客。
天光渐暗,一个柔媚无双的女子,面罩轻纱,缓步上得高台,台下众人一静,便是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女子于高台坐下,开口道:“师师仅以此曲,谢过各位捧场”娇声软糯婉转,语毕便有琴声娓娓传来。
一曲终了,师师姑娘福了一礼,转身离去前向角落暗暗一瞥,看到一角白衣,方才莲步轻移安心离去。
虽然师师姑娘带了轻纱,但举手投足间的风情,早已征服了台下众人,于是这边刚离去,便有那外来富商掏出一千两银票要包了今晚。
旁边一人见了却嗤笑一声道:“快收起你那阿堵物吧,师师姑娘岂是见钱眼开之辈。”
果然,话音刚落便见一侍女在高台上宣布:“烦请各位留词一阙,师师姑娘自会择其上者,于冷香小筑烹茶静候。”
富商听了尤有不甘,却见刚刚嘲笑他的人,转身对同桌一锦袍青年道:“如此便提前恭喜谢兄了。”
这个被称作谢兄的锦袍青年含笑开口道:“今日才子俊彦聚于一堂,我又如何敢言独占鳌头。”
“谢兄太过自谦了,不说今日这诗词小道,便是来日放榜,以谢兄之才亦可独占鳌头。”
“是啊,此次恩科谢兄必得魁首,昔年先帝言天下才子不过‘北崔南李’,如今放眼天下,能和谢兄相提并论的,怕是一个也没有了。”
....
一桌子青年书生,世家子弟争相奉承着‘谢兄’。
原来这个锦袍青年是八大世家谢家的人,叫谢谦,字山外。不过如今看来好像也不怎么谦虚,听着众人的恭维,谢谦也没反驳,看那含笑的样子,想是自己也觉得本该如此。
待小厮分发完纸笔,众人起哄请‘状元郎’先下笔。
谢谦佯推了下,便落笔写了阙往日的得意之作。
写完开口道:“如此风雅事,我不过凑趣耳,各位兄台还不快快落笔,莫让美人着急。”
众人虽嘴上说着‘有谢兄珠玉在前,我们才不过凑趣耳’,但一个个的仍搜肠刮肚的在纸上写着。
谢谦稳坐桌前,暗带不屑的看着他们抓耳挠腮。
其时已过深秋,谢谦仍开了折扇轻摇,一副自以为‘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子。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便有小厮来收纸。此时能写的已经写完,写不完的,再等也是浪费时间。
“状元郎一词俘获美人心,来日亦是佳话。”
“唉~马上谢兄便要去跟美人花前月下,空余我等在这黯饮寡酒。”
“哈哈哈,恭喜谢兄,今日小登科,来日大登科。”
...
等待期间众人对着谢谦又是一顿谄媚。
不多时,先前高台上的侍女便捧了页纸回来,还未说话,先前恭喜谢谦的男子已把纸抢了过来道:“让我为大家一读状元郎的大作。”
谢谦面有自得之色,口上却连道‘见笑,见笑’,起身环了一礼。
男子拿了纸却是一震,偷偷瞟了一眼谢谦,讷讷的似是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那性急的一把夺了过来抑扬顿挫地念到: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声音越来越小,直念到‘屡试不中,随手而作’这人方才后知后觉的,看了刚刚起身施礼的谢谦一眼,只见谢谦脸涨得通红,握着折扇的手已青筋毕露。
堂中人听了这词内容,再看‘状元郎’的脸色,立马知道了这词不是谢谦所作,对那‘屡试不中’更是暗笑。
谢谦此时只恨矾楼没有地洞,羞怒之下环顾桌上众人,忿然开口道:
“好啊,如此才气逼人,却不知是哪位大作!”
虽是文人所道的平常字句,但桌上人已感到了那暗藏的杀气。一桌人静默,谢谦见他们不说话,正欲发火,却听角落传来平淡的声音:
“当不得‘状元郎’如此赞誉。”
众人目光向角落看去,只见一个丰神如玉,白衣胜雪的少年缓缓走了出来。
“我竟没看到小李公子也在这里!”谢谦看着少年恨恨说道。
这白衣少年名叫李客,字思迁。正是昔年‘北崔南李’中南李,李太傅之子。而从那一阙鹤冲天中,想必大家也猜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