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州,太玄。
云家堡。
血阳东升,万籁俱寂。
“姑爷,该喝药了。”
昏昏沉沉中,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死寂。
一个下人打扮的年轻男子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推门而入。
装扮典雅的房间里,少年从高床软枕中幽幽醒来。
他长着一张清秀干净的鹅蛋脸,狭长凌厉的剑眉,以及英挺的鼻梁,披着散乱的长发,大而有神的眼眸缓缓开启,迸射出阴寒冷厉的锐芒。
“你是谁?我又是谁?”
少年的气色很不好,脸上苍白无血,用冷漠的语气问道。
下人微微一愣,兴许是被少年古怪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后退一步,回道:“姑爷莫不是病糊涂了,小人是您的仆从陈福,您平时都叫我阿福。”
“阿福……”
听到这个名字,少年眼眸突然失神,思绪像是飘去了未知的远方。
难怪这么眼熟!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叫陈福的人,是两百多年前我刚入赘云家堡时的贴身仆从。
可是……我不是在九幽魔窟渡飞升天劫吗!?
而且渡劫时,天劫发生异变,威力陡增了千百倍。
我应该渡劫失败,形神俱灭了才对!
为什么我会回到两百多年前?
莫非,我重生了?!
“姑爷?”
陈福见少年神色越发古怪,面露担忧之色道:“您就别跟小人开玩笑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担待不起?
少年冷瞥了他一眼。
自己之所以会把一个下人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个下人曾经给他上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课。
陈福长相乖顺,总是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那时少年刚入赘过来,身边没有任何朋友,便与此人推心置腹,在心底里当他是人生挚友。
然而最后他才发现,这个陈福是‘云敬峰’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并且长时间在他的饮食里下一种‘软毒’,以至于他常年卧病在床,沦为任由云敬峰摆布的棋子。
如果不是他的结发妻子暗中帮他化解,只怕用不了两年,他就会死在这种软毒之下。
“姑爷,您想起来了么?您可是李家的四公子,同时也是咱们云家的大姑爷,大名鼎鼎的李凤鸣啊!”
陈福说着,脸上再度浮现出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李凤鸣听罢嘴角上扬,也跟着笑了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由低沉压抑,变得嘹亮癫狂。
直到眼角笑出了泪花,虚弱的身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缓缓止住。
陈福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既惊恐,又觉得诡异。
“你不是来给我送药的么?药呢?”
笑罢,李凤鸣神色恢复如常,伸手道。
陈福赶忙将手里的汤碗递了上去。
汤碗中,装着漆黑浓稠,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刺鼻药味的汤汁。
李凤鸣二话不说,起身一饮而尽。
“姑爷,您好好歇息,迟点小人再来陪您。”
陈福小心翼翼地接过汤碗,就要转身离去。
今天的李凤鸣,总是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不论是言行举止,都一反常态。
且不说他那刀子般凌厉的眼神,便是这药汤,为了掩盖软毒的气味,特意用了三十多种气味浓烈的药材来遮掩,其味烈如苦胆,以往李凤鸣喝一口都要缓上半天,才能止住呕吐的冲动喝下一口,今天一口喝光不说,竟然眉头也没皱一下。
“等等。”
突然,李凤鸣阴冷的声音再度从陈福的身后传出:“现在是天宗几年几月?”
陈福虽然被李凤鸣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回道:“天宗七年,十月了。”
那便没有错。
李凤鸣估算了一下时间。
自己是天宗七年三月入赘的云家堡。
八月开始就一病不起。
现在是十月,也就是卧病在床的第三个月。
如此算来,距离云家被灭族,还有三年零五个月!
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语气冷淡道:“我累了,今天我想休息一天,你不用来陪我。”
以往的李凤鸣因为长期卧病在床,总是会缠着陈福陪自己说话,其实这也正好给了陈福监视自己的机会。
“好,姑爷您好好休息,小人先行告退。”
陈福听罢也不知作何感想,只是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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