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雨霏霏,三日不绝。
山路泥泞,空气湿润。
低矮山头,稀疏林间,不过四尺高的瘦弱身影背着褐色的破旧背篓,一步一个脚印,踽踽独行。
他头上戴着的草帽时间已久,破开指头般的小洞将雨水被送入背篓。
水珠凝聚在背篓中堆满的野菜菌类上像是珍珠,端的是好看。
少年擦了擦额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抬起头来透过树枝看向天空说道:“阴天下雨,连什么时候都看不出来。”
他回头看看装的差不多的背篓,自言自语道:“今天收获还好,先回去吧。”
转身沿着一个个泥泞脚印往山下走去。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雨势减缓,雨过天晴阳光从云层洒下,那一缕阳光竟然如此温暖。
少年抬头面露笑容,和煦的阳光照在他藏有一丝成熟的清秀面庞上。
那双乌黑眸子像宝石晶莹剔透,又像黑葡萄灵动,但最惹人瞩目的还是眼角下那一颗泪痣。
瘦弱少年名为雨阳,年纪十四,家住山下破旧村庄中。
本来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在毛毛细雨的天气连续三天独自上山挖野菜用以果腹,哪怕不去读书,也要趁年轻去学一门可赖以生存的手艺为未来做打算。
怎奈家中除了自己还有一位。
那便是雨阳的父亲雨花落。
他虽然年纪尚好,又有余力,但始终不愿意为家中付出,哪怕是衣食住行也需要年仅十三岁的雨阳解决。
对此少年并没有怨言,除了自己仅剩父亲自幼未见过其他亲人的他,早早将父亲当做了唯一的精神寄托,不管要雨阳做什么,只要回家能和父亲一块吃饭足以。
下了山来,便是一座破落的村庄。
连续下了三天的路,泥泞路上坑坑洼洼,堆积了不少泥黄色积水。
刚刚雨过天晴村民们都走了出来,年轻的男子赤膊上身下地干活,妇女们将三天没有晾晒快要发霉的衣服拿出晾干,孩子们追逐打闹,偶尔跑到泥泞中捏泥巴玩,浑然化作泥人,脸上却还是笑盈盈的。
一名泥人孩童站起来哈哈大笑,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对雨阳招手:“雨阳哥哥,来玩啊。”
雨阳笑着耸耸肩膀,示意自己背后还有东西,不适合玩。
那孩童也不难过,笑着和其他孩子继续玩耍。
在阵阵欢声笑语中沉默走回家,摘下草帽放下背篓,少年用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擦干净头发,冲屋内喊道:“爹,连续三天下雨,山上已经没有干柴了,家中剩下的还够用吗?”
屋内走出一名壮硕男子,一身粗布麻衣细细数来有十多处补丁,一眼便知是农家子弟。
只是男人气宇轩昂,眉宇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双目炯炯有神,与其对视,多的是不寒而栗。再加上壮硕身材,没人觉得是个善茬。
但男子皮肤白皙,双手背后,竟然有股白面书生的味道。
和雨阳相似,他眼角下也有一颗泪痣。
整体观之,好似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男子便是雨阳在村子里唯一的亲人,雨花落。
他眼神冰冷,低声说道:“还够,但最多维持两天。”
雨阳点点头,一边擦干净头发上滴落下来蒙住眼睛的雨水,一边把背篓中的野菜取出:“天已经放晴了,明天我再去山上拾点柴火。爹,你饿了吧,我马上就去煮饭。”
雨花落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走回屋里。
雨阳熟稔的去到门外,搬来个小凳子,一股脑的将野菜菌类倒在地下,低头择菜。。
突然身下一软,跌坐在地,原来是屁股下的小凳子凳子腿断掉了。
少年嘿嘿一笑,把小凳子扔在一边,蹲在地上继续择菜。
屋内有一口大水缸,装着平常用的吃水,择完菜雨阳趴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缸口,拿着木桶舀水,半天才舀上来两盆,其中一盆用来把野菜洗干净,但最后因为不放心,用洗过的水再洗了一遍。
还有一盆用来烧饭。
他搬来经常用的小凳子,这才想起小凳子已经坏掉了,没办法只好点着脚尖,一股脑的将野菜菌类还有糙米放在锅里煮了起来。
少年不会做饭,这种做法还是向村里面的老人学的,那名老人打了一辈子光棍,一辈子都这样吃饭。
因为方便,雨阳便学了过来,有时候糙米夹生,有时候吃完拉肚子,但勉强能吃饱。
味道如何也没人知道,总之雨阳和雨花落这些年来,都是这般过来的。
吃过饭雨花落没有打算和儿子坐在一块聊聊天,早早起身回屋。
雨阳收拾干净桌子,把屋里积攒的灰尘给打扫一遍。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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