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鹤,这个29岁的沧桑男人正在度过艰难的时刻。上午被年轻帅气的老板炒了鱿鱼,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被炒鱿鱼了。下午被路口的豪车撞了一下,司机骂他是不是眼瞎,把他车碰坏了赔不起!他敢怒不敢言,真要打官司连诉讼费可都交不起。
现在正抱着自己的家当步履蹒跚的走在回出租小屋的街上。然而天气也看他不爽在捉弄他,下着大雨。他本来骑着共享单车,可是骑了二百米就瘫痪在了路上,本来想着再扫一辆,可是起步价就是三元,他想了想银行了仅剩的三百来块钱,还是算了吧。他孤独地走在路上,过马路还被一群小学生骑着自行车溅了一身水,他对着小学生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但是无人理睬他。他又气又冷,身体一直在打颤,上牙不住的和下牙打架。
长时间营养不良导致黄色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泡的打柳,雨水顺着脖颈滑入背廊,腿上都是泥泞,鞋子早就被雨水浸透了,每走一步都咔咔作响。长发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为了多省下理发的钱,胡子渣渣的也一直无心打理。雨水再冲刷也冲不掉脸上的油腻。他不胖,甚至有棱有角;也不懒,甚至主动积极。可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想起了小学、初中、高中的事情。同学们每天都在嘲笑他戏耍他。他记得他的眼镜被班里的大个藏在门框上,他踩在凳子上够,却被同学推到,摔在地上还被同学们嘲笑,没有人在意他当时多疼,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手被擦伤和是否有生命危险。他还想起放学的门口,被几个同学把衣服扒了身上写了很难洗掉的字,衣服还被挂在高高的树上。他只能带着侮辱性的字拼命的去够衣服,最后一个扫大街的大爷给他用扫把拨拉下来了。他边走边想,泪水混着雨水侵出眼眶,但是没人看得出来,白花花的眼镜片藏住了他通红的双眼。他几度哭出声来,但都又憋了回去。
他终于蹒跚到了这被政府遗忘的上世纪筒子楼,他没有立刻进自己的屋,因为他看见女房东大娘正在疯狂的敲门,嘴里还在大骂着:“王八蛋,拖了俩个半月了!四百五你都不交,你良心被狗吃了!姓花的,老娘告诉你,你再不还钱我就把你东西全都扔出去,你……”花城鹤大气都不敢喘,缩成一个团在拐角处一动不动,发皱发白的手指使劲扣着箱子,生怕一点点声音出卖了自己。五分钟后房东大娘气喘吁吁的走了,他听着没声了,便小心翼翼的向门口走去,又蹑手蹑脚的走进门。洗了个澡,便一头扎在床上累晕了过去。
凌晨三点左右他被饿醒了,头晕目眩,想想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他看了眼手机,瞬间清醒了:你好,我是荣立医院医生,你妈妈心脏病在医院快不行了!
信息是凌晨一点多发的,他太累了没听到消息。他忘记自己的饥饿,穿上衣服就冲了出去。打车到了医院后,母亲已经去世了!他崩溃了,再也接受不了现实了:“不——!妈!不要离开我啊!啊——!”他已经疯了,哭的歇斯底里,一阵阵钻心的疼无法释怀。他啪啪抽自己嘴巴,嘴角都抽出了血,又一个劲的给医生磕头,不停的念叨着求求你们再救救她,求求你们再救救她!仿佛这样就能换回自己母亲的生命一样!医生再劝也不能安抚他的心情,慢慢的他又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他已经被架在医院的冰冷长凳上,虽然人是冷静了下来,但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他带着母亲的尸体到了春城山上,把母亲埋了起来。他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只知道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也没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这辈子很对不起母亲。
这时候又来了短信:我们分手吧,我妈妈给我安排了相亲了。对不起城鹤你是个好人,忘了我。
花城鹤用仅存的三百来块买了一顿好吃的,他想着吃完这顿美食就自杀。烤鱼是他最爱吃的,上次吃烤鱼已经是去年在母亲家里的时候了。花生米和两个肉菜,还买了几瓶啤酒和一盒好烟。他带着这些踉踉跄跄的到了福山,爬到了一间破古庙门口。这是一处还未被政府利用开发的一座旧山,所以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花城鹤从小在福山旁边长大,所以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因为没有朋友,所以小的时候经常一个人来这里玩。他开始一边哭一边大口大口的吃,喝了很多酒,抽了很多烟。因为生活的很拮据,从未这样放纵过自己。他在一阵大吃大喝后便醉了,感觉天旋地转,刚站起来没两步,就一个踉跄跪在了门口,大喊一声我不服啊——!然后就顺势趴在了地上,死了过去。
而这个古庙上写着三个字:孟婆故。
花城鹤睁开眼看到的是一条黑不见头的荒漠夜路,这里也许就是人生的尽头。越走越寂寥,无声,空灵,幽暗。
他走啊走,这里是奈何桥,那头是一间鼓楼。踏上门里见白衣裙,黑长发,脸色苍白却染唇红的孟婆。原来这么美。世间遐想所为亦真亦假?行至面前,贡礼。
孟婆:你的路走完了么?
花城鹤:走完了。
孟婆:撒谎!
花城鹤:抱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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