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女儿的葬礼，我手机响了

终南山上一个洞穴内，王亦微闭着双目，神色有些不安。

来此地修行已经10多年。

为何自认已经参透众妙之门，却一直没有释然于天地的感觉？

王亦扎着一条有些凌乱的长辫，面容显得豁达。

只是那种全身隐隐作痛的感觉，今天一直没停止过。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福芦娃，福芦娃，一根藤上七朵发......”

奶里奶气的歌声从手机里传出。

“香香？”

女儿...今年应该有十五岁了吧。

不过为何手机会突然响起，自己明明已经停缴话费很久了。

王亦还在疑问，一阵目眩的感觉忽然席卷而来。

他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杂糅在了一起，又逐渐化开。

景象再次明朗起来后，视野里竟是一个灵堂。

灵堂中央，一个神情恍惚，面色苍白的女人，趴在棺材上，深深凝视着里面的人。

即使十多年未见，王亦依然一眼认出了她。那张白皙动人的面庞，此刻更显得柔弱无力。

“馨然...我的灵识为何会到这里？”

王亦跟随张馨然的目光，视角来到棺材正上方。

一名身材纤细的少女，一张脆弱到令人心疼的面孔。

嘴角一抹孤独惨淡的笑容，仿佛在向世界控诉着什么。

即使失去生命，灵动的美丽依然能在她身上看到。

只是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香香！香香！”

王亦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这么多年消失在母女俩的生活中。

没想到再见到她们，竟然要经历天人永隔。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磅礴的痛苦感觉快要将他淹没，恍惚中听到一个淡泊的声音。

“爸，你竟然真的来了。”

“这些年...我和妈妈每天都在想你。”

“最后还能看你一眼，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再见爸爸，祝你早日修道成功。”

轻盈缥缈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围绕在王亦的身边。

这得是多大的执念，才能硬生生将自己的灵识，从千里之外拉扯到这里。

想到这些，王亦感到钻心的痛苦。

棺材里的少女，此时已经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显得那么平静，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身边的女人此刻已经完全绝望了，双手无力垂落，眼睛死死凝视着挚爱的面容。

“香香...你真的走了吗？以后就只有妈妈一个人了..”

无力的呢喃。

王亦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一道霹雳击中了自己的神灵。

一股钻心的痛席卷他的内心，也狠狠击垮了他这么多年的一意孤行。

“我修道这么多年，参透太玄，以为自己已是举世罕有！”

“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把最重要的东西遗弃了。”

“所谓世间大道，没有爱的润色，不过是最虚无缥缈的尘土。”

“我王亦就是个废人！”

“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躺在棺材里。”

“对她从小到大的一切都无从得知！”

“我对不起张馨然！我对不起香香！对不起父母！”

“我对不起任何一个还记着我的人！”

王亦终于明白真正的道是什么。

那并不是抛弃一切才能寻求的东西。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感情是人身上最无用的东西。

直到现在才明白，那是一切事物背后，最复杂深邃的瑰宝...

可惜，可惜自己醒悟的太晚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即便自己领悟了太玄，也没有任何一种功法，能令时间重启。

灵堂内，出现了一个着装古朴的身影。

“女儿，回家吧。是时候真正开始新的生活了。”

苍老的嗓音中透露着威严。

“这一切，都不值得你难过。回家吧，你母亲很想你。”

“我只有一个家，我和王亦，还有香香。那是我唯一的家。”

张馨然微微抬头，朝身后人回应道。

“啪”

清脆的击打声响起，老人一掌打上了张馨然的脸。

“到现在，你还想着那个男人？”

“你还嫌他还你不够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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