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相师。
但是除了面相什么都干。
打记事起就和爷爷在一起,小时候爷爷出门帮人办事,我就在家里做饭种地背卦决。
直到六岁时爷爷才带上我一起出道。
我们这里有三家,所指的是出道,走马和出黑。
很多人不理解三家的概念,觉得三家都是‘出道’,干的都是风水师的活,出的是相同的力气,但其实这不对。
出道主令,走马主仙,出黑主魂。
一个靠口诀符纸卦令,一个靠仙家出面,一个靠走阴招魂,号令百鬼。
各有各的门道,挺多人容易弄混。
但是我说爷爷出道却并不严谨。
因为爷爷他什么都干,出道的活他干,走马的活和出黑的活他也干。
而且无论多么累人的活他都只收十六块。
有零有整,决不少拿也决不多要。
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一“绝”。
但是爷爷他叫什么姓什么,师承何处,祖籍何在谁也不知道,包括我。
我也问过爷爷,他总说到时候我就明白了,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把握搪塞过去。
就这样我安安稳稳的到了十八岁,也不去上学,每天就是跟着爷爷出道做法。
直到我农历十八岁生日那天。
爷爷把我叫到床前,没说话,盯着我看了许久。
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
“东子,你记得爷爷在你第一次出道的时候说的话嘛?”
我点点头,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出道,爷爷站在屋外,我站在屋内。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爷爷。
他告诉我说,人生下来就已经定好了命格,生死离别,富贵荣华,都是订好了的天命。
可以改变一部分,但到最后的结局都是注定了的。
爷爷给人看了一辈子的命,也认了一辈子的命,唯独我不同。
那年年仅六岁的我被爷爷问了一个问题。
“东子,你认命吗?”
我没有犹豫,“不认!”
说出这句话的我没接触过世事,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爷爷问的问题是什么我也不太懂。
但我就是这么说了。
我还记得爷爷的表情,就像今天一样,盯着我看,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我说:“记得,爷爷。”
爷爷眼里的光变成了火,他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块红绳串起来的石头。
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顿时感到一丝不妙。
“东子,爷爷的命就到这了……”
我看到爷爷眼里的火开始动摇。
“爷爷?”
“听我说完,你带着我的钱箱子,和一些衣服,到几百里外的福兰市找到诸葛宗族。”
“然后把钱箱子交给他们,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我终于意识到爷爷的情况,准备跑出去找医生。
却被爷爷一把抓住,力气之大,连我都我没办法挣脱。
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声音带着哭腔。
“爷爷,你别拦着我……”
“唉!”
“傻孩子,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么?”
“自己的命我早就看好了,十多年前就该走了,只不过为了看着你长大成人才借了点活到现在。”
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拉到怀里。
一米七几的大高个在瘦小的爷爷怀里哭成泪人。
“等子时一过,你就带着东西去,把这里烧了。”
“记住你说的话,别认这该死的命,记住……”
……
不知过了多久,爷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里的火光也彻底熄灭。
过了一会,我背着包袱站在屋外,屋里是盖着白布的爷爷。
从小时候起爷爷就带着我看着无数生离死别。
本以为早该麻木的,没想到还是那么难受。
我走在山路上,背后火光冲天,那里是我十八年的回忆。
而今天,我十八岁。
……
在山里走了一夜,直到天黑才到镇子上。
与其说是镇子,倒不如说是比较大的村落。
没有水泥地,一下雨全是泥浆,走了一路裤腿上全是。
我在村口唯一的汽车站台等着车。
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看去,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站在我身后。
一身白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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