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一袭黑衣身影轻巧的掠上屋檐,小心翼翼停留在梁府屋宇的正中间。
苏临笙用手抚了抚脸上的白色鬼脸面具,谨慎的伸手揭开一处瓦片。
厅内一场宴会正在收尾。
慵懒坐在软塌上的锦衣贵公子,搁下手中的酒盏。
他面色朦胧,似是醉了,但棱角分明的脸上始终挂着矜贵的不羁笑容,气宇不凡。
苏临笙感叹了句,这个男人过分的赏心悦目。
“梁大人,准备的酒够浓烈,本官喜欢。”他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被身边的侍卫虚虚扶了一下。
梁知府脸上堆笑,“您喜欢,待明日下官给您备足,至于赏银案……”
苏临笙心一紧,俯身衣袖擦过瓦片,不由竖起了耳朵。
“好,”男人耳尖似乎也动了一下,身体微晃,“赏银失窃案是你负责,本官……只是奉皇命协助你处理后续事宜,有劳……梁大人了。”
原来是都城来的高官,沉迷饮酒,怠于正事。
苏临笙搁下瓦片,好看有什么用?
前几日,东临皇帝体恤边关青州风寒肆虐,特派发了银两下来赈济百姓。
不想却被边关几个盗匪盗走,赏银至今下落不明。
那几个盗匪到底在哪里?
男人被侍卫扶着去了东厢房休息,苏临笙正环顾四周思索着,屋外一个蓝衣奴才奔进了厅内。
“大人放心,赏银处理妥了,晚上就送柴房那几个人上路,绝不会惊动东厢房的贵客。”
“快去办!趁着他醉了。”
“砰……”细微的瓦片响声,惊动了屋内的两人。
苏临笙深吸了口气,速速跳下屋檐。
好巧不巧,落在了一处走廊上。
几个刚刚收拾完宴席的婢女经过,手上的托盘应着惊呼声碎了一地。
“鬼……鬼啊……”
苏临笙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趁着几人晕厥的空隙,利索的往柴房方向而去。
身后是蓝衣奴才的呵斥声,“鬼什么?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把戏,搜……等等,动作放轻些,那人功夫不怎么样?一定要抓住,不要惊动了东厢房的人。”
苏临笙又被打击到,脚步不由加快。
她灵活地避开守卫,越过一处屋脊,翻身摸索着进了类似柴房的后院。
因是浓夜,她并没有注意到,带着黑金面具的男子正斜倚在墙角一颗高大的槐树上,目击了她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的过程。
他轻笑了声,随即挺拔的身躯轻松落在墙外,朝着柴房相反的方向而去。
外面的搜查声和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远。
苏临笙暗暗庆幸,迅速借着朦胧月光,打开其间一处门窗紧闭且上锁的阴暗屋子。
果真陈旧的柴房内,以“拯爷”为首的盗贼个个被绑的粽子似的,被丢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苏临笙上前快速扯掉塞进三人口中的布条。
“鬼呐,大哥,平日里我们也没做甚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阎王就来索命了。”
“大哥,你快走……”
有两个盗贼刚得了喘息,忍不住闭眼嚎叫了起来。
盗贼老大齐拯瞥了眼地上的阴影,倒是非常悠闲淡定,“没出息,鬼怎么会有影子?”
苏临笙哭笑不得,嘘了很长的一声,从袖中掏出利刀,“别嚷嚷,你们还真想被当成替死鬼!”
就在此时,梁府整个上下突然陷入一阵骚动混乱中。
“着火了,粮仓着火了。”有人高声疾呼,“快救火!”
苏临笙站在窗前,暗暗探了下外头躁动的声音,心喜,“梁府居然失火了,如此正好,你们赶紧趁现在快走。”
正欣喜间,浑厚有力的声音自身后突兀地响起。
“姑娘尊姓大名,今日之恩情,齐拯来日必当涌泉相报。”齐拯双手抱拳,面无波澜。
苏临笙见过他在街头被通缉的画像,五官极为端正,眉宇之间一股匪气,散乱的头发随意张扬,气质孤傲。
如今一看,此人天生孤傲淡漠的长相,却不失清秀英俊,浓眉透着少年不该有的风霜。
“你就是十七年王朝宫变幸存的齐家后代?”苏临笙隔着面具打量了齐拯,声音里掩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齐拯的脸色很快难看了下来,不愿提,“我只是个十恶不赦的盗贼。”
“不,很多人说你当年是受牵连被迫至此,你曾经甚至救过一个差点被马碾压而过的小孩。”这些是她今天街头听来的事实。
齐拯颓然一笑,“哪又怎样。”
苏临笙没时间,也不含糊了,“你刚说了涌泉相报,我想知道当年宫变的事情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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