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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第一章 田寡妇 (1/2)

翠山脚下,丛林深处,袅袅炊烟升起。

山有名,而村无名,毕竟对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而言,村子叫什么,远不如今天地里长了几颗杂草,打猎收获了多少猎物来的重要。

只是每年临近大雪封山之前的几天,总会有远来的商人,用食盐,茶叶,布匹之类的东西来交换猎户积攒了一年的皮货与药材,每到这几天,总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而在他们的口中,这个有着几百户人口的村庄,被称作小张村,大概是因为,村子中的张姓人家,占了绝大多数吧。

而在这小张村中,却有这么一家特殊的人家,只因为,他们是村中唯一一户田姓。

田家是十年前搬到小张村的,定居不久,田家嫂子便诞下一子,虽然生活清苦,但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一家三口也算其乐融融,只是后来田父因故身亡,只留下了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田家的日子也就愈加艰难,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又岂非无因,再加上田家嫂子年岁不大,又颇有几分姿色,村中的一些鳏夫闲汉心中不由动了几分心思,时常有人在田家门前徘徊。

若仅止于此也就罢了,毕竟大部分人有贼心却无贼胆,田寡妇又严防死守,丝毫没有给人可趁之机,只是不知何时,村中关于田寡妇不守妇道的传言甚嚣尘上,所述者无不言之凿凿,恍如亲见。

而田寡妇,也从未辩解什么,这反而让好事者谈兴更浓,传言更是有板有眼,哪天哪个时辰,田寡妇穿的什么,和谁,在哪里,做一些什么事,传言者固然兴致勃勃,旁听众人又何尝不是津津有味。

直到有一天深夜,村中多年来的平静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破。

那一天,举着火把赶来的众人,只看到田寡妇披头散发,手中握着平时用来裁剪衣物的黑铁剪刀站在门前,她的身后,阵阵孩子的哭声传来,而她的面前,则是三个村中的闲散汉子,此时这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都躺在了地上。

他们的前胸后背尽是被捅出的伤口,大概因力气不大,伤口都不算深,但却密密麻麻,将人都染成了红黑色,望之触目惊心。

俩人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时不时抽搐一下的身体证明了他们还没有死。

剩下一个受伤较轻的,却还清醒着,浑身血流如注,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呻吟。

此情此景,又有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只是初秋,众人心底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人很多,却只能听到火把燃烧时的噼啪声。

在这一片沉默中,田寡妇缓缓的抬起头,她的目光平静的扫过,所有人的脸上都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疼,人群中几人有男有女,都不自在的侧过身子,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剪刀上的血液尚未干涸,田寡妇微微仰头,露出了被秀发遮盖的清秀脸庞,甩了甩手中的剪刀,而后秀眉微蹙,仿佛有些不太满意般,撕下一块衣角,将剪刀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之后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缓慢而坚定的抬起手,划在了自己的脸上。

刚被擦净的剪刀又被血色沾染,剪刀划破皮肤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好似浓郁了几分,每划一刀,在场众人的心中都不由一颤,直到她的脸上鲜血横流,不见眉目,她才随手将剪刀揣入怀中,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在此期间,她连一句呻吟,都没有发出,一如平日的她,温婉,而宁静。

村民面面相觑,而那几个最爱谈论家长里短的妇人,更是长出了一口气,额上竟满是冷汗。

关上房门的田寡妇,腿一软,靠着门,直接瘫在了地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的同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片刻之后,她才好像想到了什么,挣扎着爬起来,向着屋内走去。

进到房里,看到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孩子,她才彻底放松下来,下意识的就要为他将踢开的被子盖上,嘴里还嘟哝着,小混蛋,睡的倒挺香。

只是她的手刚刚伸出,却看到了手上沾满的血迹与污泥,才后知后觉的嘶的一声,疼到眼泪夺眶而出,却不料脸上的伤口被泪水一沾,让她的五官都痛到扭曲。

强忍着痛意的她,手忙脚乱的打开了家中唯一的柜子,从柜底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个玉瓶,均匀的将药粉洒在脸上,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沉沉的睡去。

而她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是,伤口虽然愈合,但疤,却是注定要留下了。

自此之后,村中流言平息,门前也再无人闲逛,只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村民的冷漠与生活的愈发艰难,曾经可以依靠缝缝补补浆洗衣服贴补家用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山中,林中,则多了一个背着背篓,牵着小孩采摘野果野菜的瘦弱身影。

日升月落,冬去春来,转眼已是十年光阴。

短短十年,却在田寡妇的身上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痕迹,曾经的佳人已然不在,满头青丝有了些许斑白,葱葱玉指也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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