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踏在尸海里寻找他,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却是越喊越绝望,婆娑而又冰冷的雨水狠狠地冲刷着我的脸,脚下早已早已汇成一条又一条的血流······
忽然一双手拉扯住我的肩膀,我顿时掉进一个宽大的怀抱里,头顶传来他冷漠的声音,“别找了,他死了!忘记他!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他太子良娣了,而是我的夏贵妃!”
我挣扎开涂钦序,想放声大哭,可我凭什么哭,是我对不起太子,对不起那个救我出泥淖的温柔太子·····
涂钦序却不容我挣扎,一把抱起我便踏马而去,彻底离开这个黑暗血腥的大雨之夜······
半夜里,我着风寒咳嗽了,涂钦序便忙传唤李太医来为我诊治。李太医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恭喜涂钦序。直到涂钦序冷眼瞥了一下李太医,李太医才低声说:“禀程王,夏良娣—,王,王妃有喜了!”,顿了一下又说:“两个月身孕了。”
寥寥数字,顿时使我坠入冰窟。
当我回过神来,殿内只剩涂钦序和我,他定定地望着我,良久他才说:“他的孩子,我绝不会留!”,然后拂袖转身要离开。在他行至殿门,我才悠悠道出口:“是你的孩子,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
只见他猛顿住身体,转过身来,眼里带着一点亮光,“我的孩子?”
我轻轻“嗯”了一声。
涂钦序走回榻边,盯着我的眼睛问,“你怎知道是我的孩子?”
我毫不退缩对视他,“与太子成婚前,月事没有来。”
涂钦序双手颤抖着握住我的手,“你没骗我?”
我用力点头,“你不信你就赐我一碗落胎药吧!”
涂钦序冰冷的脸渐渐融城一个宽慰的笑容,他抱住我,抱得很紧·······大概是因为我们关系没有由此恶化······
(二)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一直这样定义自己,至少是不能和“好”字沾边。
我叫夏瑩,小名如玉。我是南陈的亡国公主,一出世便是亡国公主。只因为母妃是大周册封的和亲公主,也是夏老将军的二女,所以我没有像南陈其他皇子公主那样死去。夏老将军一生保家卫国,守卫疆土,主和不主战,朝臣们因此逼他女儿去和亲。后来大周还是攻打南陈了,儿子战死,女儿身亡。最后还是夏老夫人用“稚子无辜,夏家唯一血脉,孽子终身不离皇城”来跪求回我一条命,于是我便被带回大周,养在夏老夫人身边。
我没见过父皇母妃,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自有记忆起便是夏家小姐。我没有国破家亡的伤,只有被欺凌时的痛。选择不了的出身,逃避不了的成长。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我生来就是个亡国公主?为什么他们可以在背后随意践踏我尊严?而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在外面受了欺负,却不敢回去跟姥姥说。大周的贵族公子小姐们时常喜欢骂我是亡国公主,是克星,是狐猸子,甚至还推跌我,打我。我都忍着,不敢还手,因为但凡我一还手他们就会去告状,就会闹到府里。我不想他们打扰到姥姥,因为姥姥自从外翁病逝后身体也每况愈下了,我便知道终有一天会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的。
十二岁那年,果然只剩我自己一个人了。我没怎么哭,赵嬷嬷便骂我生性凉薄。赵嬷嬷还说:“你都不是块玉了,不能再叫阿玉了,以后就叫阿如吧”
十四岁那年,街上遇到刑部侍郎家的公子钟子言,他一个纨绔子弟掀了我帷帽要调戏我。当看到我的脸认出我时,眼里迸出光彩,“是你啊,亡国公主,两年不见居然养成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了!”
见他抬起手,我慌忙挣扎,我挣不开便下意识双手抱头。
钟子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想什么呢,你现在生的那么好看我怎么还舍得打你,我只是想摸摸美人的脸,哈哈哈哈哈!”,引他身边的其他纨绔子弟也跟着哈哈大笑。
可是下一刻,钟子言的大笑变成痛呼。
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拉我到他身边,好听的嗓音在头顶传来“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不反抗?任人欺负?”
太子殿下!我猛一抬头果然是涂钦临那张好看的脸,去军营历练晒得比以前黑了几分,但脸上轮廓线条比从前更深,变成一个俊朗公子。小时候只要他看见有人欺负我就会帮我,只是他越帮我就越多人欺负我,因为他们都觉得我不配!于是我匆匆朝他行个礼道个谢便转身了,“谢过涂钦公子。”
钟子言他们见是太子殿下,便不敢再堵我的路。
“夏老夫人都亡故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别人欺负你,你打回去便是了。”
我闻言顿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居然是程王涂钦序!小时候他从没欺负过我,但也从没帮过我,反而一直冷眼旁观。现在也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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