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杀人了呢……”

单（shan）羽推开门走进来就听到少女这么一句喃喃低语，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他抬眸望去，这空旷幽暗的宫殿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殿中央那位置，有浅浅的光线从堡顶照落下来，洒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一身黑色精致繁琐的Lolita服装，裙子及膝，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她正两腿微微分开跪坐在殿中央，侧背对着他。

从单羽这个角度看去，唯能看见她幽冷的背影以及那精致如同洋娃娃般的半侧面。

卷长浓密的睫毛，还有那饱满的樱红唇瓣。

她双手捧着一面散发着复古气息的奇怪镜子，盯着那里面放映的景象，喃喃自语……

这么远，他也看不清那镜子里放映的是什么景象。

不过大概也猜到了。

今日，道师院校首席弟子之一苏长弈和魔法师水系分院天才弟子程巧巧宣布婚讯了，整个帝国内无人不知……

“阿九，地上凉。”他上前两步，出声提醒。淡漠的嗓音掩盖了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关怀。

少女头也没回，薄凉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更加幽冷：

“他真该死，我想把他的眼珠子挖掉，找个瓶子装起来，然后扔进魔河里面去。”

冰冷残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让人很难相信竟是出自一个看起来软萌可爱的少女口中。

软萌可爱？

不，是暗系病娇才对。

整个星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黑巫师元九，是恶魔，是魔鬼，软萌可爱这个词，并不适合她。

“他再有错，那也应该是军团来处置他，你不必为了他耗费心神。”他用温柔的嗓音说道，带着哄孩子般的纵容。

以往，听到他的话，少女因不顺畅的事情而变得烦躁的心情总会得到些许平复，但这次并没有，她没动，黑黑的瞳还是盯着那复古的镜子，语气幽森：“可是，他该死啊……”

单羽知道，元九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他才没能让她的心情得到平复。

于是他也不做什么挣扎了，没再想着去安慰她，只是现在那里，静静地充当一名合格的听众。

元九的语气轻飘飘的，眼睛也像是没有焦距一样。

“似潼姐还尸骨未寒，他怎么就和害死似潼姐的凶手好上了呢……”

“他以前对似潼姐说过的话，我都还记得……”

“他就该得到我对他严厉的惩罚啊……”

她的语气越是平淡没有起伏，就越代表了她现在心情有多糟糕。

或许简单的杀人已经不能满足于她了。

她不仅仅想苏长弈死，更想将他用各种酷刑折磨致死。

单羽上前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弯腰拿走了她手中的镜子，再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来，那严谨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破损的珍贵瓷器一样。

他扶着少女走到空荡荡的大殿中阶梯的顶端的王座上去，整个过程，少女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任人摆放的布娃娃一样。

是个很美丽的布娃娃。

“乖，别为了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元九眼睛没有一丝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面前这精致如洋娃娃的少女，单羽到底也没说出那句劝她放下的话。

她放不下的。

她是代表着诅咒与痛苦的黑巫师，她的执念，根本不可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