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夜空响起一道惊雷,一瞬间屋内好似白昼,让原本在床上躺下的女子一下子睁开眼睛。
她睡不着……
此时正值夏季,她所在的祁州城连绵大雨,已整整下了三日大雨,祁水河上涨,虽然已经派人去加高堤坝,但祁水河距离祁州城只有几里,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整个祁州将会被大雨所淹,届时祁州城内将会生灵涂炭。
她随手自身边拿了一件单衣披在身上,又点燃一只蜡烛,拿起一盏烛台向桌子走去。
桌上有些杂乱,但她此刻无暇顾及,从桌子上拿起那张早已被她熟记于心的祁州地形图纸仔细端详。
祁州西高东低,北面是高地,因此东部和南部受灾严重。四周农田大面积遭受洪水冲击,原本绿意盎然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农民上半年的辛苦都付诸东流。
往年倒也不是没有雨水充沛的时候,但像这样的连绵大雨已是多年未见,当然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江颐自笔山上拿起一只毛笔,铺开一张宣纸,迟疑了片刻,将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片刻,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铺满整张宣纸。
江颐将墨迹一点点吹干,又细细读了一遍,这才搁在桌上用砚台压好边角。
写完这些,江颐这才心头一松,随之倦意一下子袭来,便向床边走去。
翌日,江颐便将写好的宣纸交给秦展去办。临近傍晚,江颐在用晚膳时,秦展略显疲惫地走了进来。
“阿展,快来吃饭。”江颐看见秦展,脸上绽出一抹笑容。
原本站立在江颐旁边的诗棋端来一盆水让秦展净手。秦展将手放入盆中仔细地清洗,又用放置在旁的毛巾擦干,这才走向江颐身边早已放置一双碗筷的座位坐下。
江颐为秦展夹了一块儿色泽光亮的五花肉放进他的碗里,秦展默默将肉吃掉,后又夹了一筷子的素菜,就着白米饭,几口下去,碗底就见了空。
秦展放下了碗筷,诗棋给秦展重新又添了一碗米饭。
“主子,今日雨势已经渐小,按照您所吩咐的,疏散城中百姓,将贵重物品及时运送到安全的地方。城外祁水河已经加高再三米,但已经是极限。全城大部分官兵都被派遣疏通河道,让洪水尽快退散。”秦展向江颐简述今日白天发生的事。
“今日阿展你辛苦了,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江颐静静听完,心中的担忧减了几分,又为秦展夹了一块鲜嫩可口的鱼肉。“你先慢慢吃,米饭不够就让诗棋再为你添,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江颐起身径直走出门,并没有注意到秦展眼中一抹关切之情。
此刻外面已是夜色,一阵阵风中夹杂着细细密密的小雨。江颐站在太守府高台上,只感觉凉风习习,细雨将她额前刘海儿吹乱打湿,而城外却并未夜晚降临便有任何懈怠,四处都是有条不紊地做事。
诗画手执一把伞小跑过来,还带着微喘,有些埋怨道,“主子来城墙上视察怎么也不叫上诗画,万一被雨淋病了怎么办?”
江颐之前思绪万千,并未看见诗画,此刻听见诗画略带生气的语气这才回过神,有些讪讪地说,“抱歉,刚刚在想事情,一时竟未注意到这些。”
诗画也只是担心江颐的身体,并不是真的生气,而且是为了为公事,此刻见江颐竟然在跟自己道歉,顿觉得脸上一阵发烧,“主子言重了,这本来也不是主子该考虑的事情。”
“诗画,我知道你担心我身体,但我只是稍稍淋了小雨,可城中那些官兵们却是整整淋了一日的雨,他们都未抱怨,我又什么要紧的呢?”
“城主你身子金贵又怎么能和他们相提并论,更何况,为国家和百姓效力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要不然国家养他们何用?”
江颐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诗画,压下了继续说下去的话,内心一阵叹息。
在这个时代,诗画的想法并没有任何错。但来自几千年后倡导人人平等的现代,这种想法无疑是错的,但江颐深知自己也无法改变这种想法,只得作罢。
忽又一阵凉风袭来,诗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让主子突然沉默,只好轻声提醒,“主子,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何况还刮着风下着雨,还是要当心身子的啊。”
“好。”江颐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便起身往回走。
当天夜里,江颐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看到了家人和朋友都撑着一把黑伞,天上下着倾盆大雨,江颐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突然这时从自己身旁走过一人,那人左手执几朵黄色与白花于胸前,右手同样撑着一把黑伞。人群忽然向两边散开,此刻江颐这才看清刚才众人是围在一个墓碑前,上面的照片,竟然是自己!而执花之人将花送至墓前便回身向江颐走来。黑伞前檐被微微抬起,让江颐看到一张心神一震的脸,但很快来不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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