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棠此刻正站在三间摇摇欲坠的土屋前。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大地上,房前空地上,是他年轻时记忆里的画面。
好半天他回头走进屋里。
从裂开土墙上的日历,看着那红彤彤的四个数字。
1979.
是的,他重生了,并且重生到了1979年。
那个回忆并不美好的年代里。
今年他17岁。
重生第二天,他还有些恍惚。
这种事情怎么就发生在他身上了。
想起原本不算顺利的人生,混到最后也算是有了个好结果,现在退档让他重新来过。
这多少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二哥,走啊,不是说去钓鱼吗?怎么又在这里发呆?”
一个一米六出头,干干瘦瘦的光头小子,从身侧拍了一下钱棠。
一手里拿着铁丝做成的鱼钩,另一手还有一捧扭来扭去的蚯蚓鱼饵。
这是家里的老三,钱棠的弟弟,叫做钱同,今年才十四。
七月份,堰塘河沟里,泥鳅黄鳝还有鱼虾撒了欢的生,多如牛毛。
相比后世,这个年代的人,倒觉得平常。
甚至有些不待见这种没什么油水的东西。
看着眼前年轻的老三,钱棠有些眩晕感。
现在家里的情况,除了四面墙,就是两铺床。
后院门外还有个黄泥砌出的土灶,把墙熏的漆黑。
钱棠想起这时候。
父亲在很早之前,就和同村的人去了香江。
家里也就他们两个男人了。
他爷爷那辈,属于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读书人。
父亲钱程农自然也是个读书人,并且还是县上的教师。
只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里,推翻一切打倒一切的环境下,父亲无奈只得回到乡下家里下地挣工分。
最开始几年都还相安无事。
但前几年运动最激烈的时候,他教师的身份又变成了别人的靶子。
最后只得通过一些手段,到了香江躲了起来。
到了现在,也没有回来,并且按他的记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此后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了母亲何清慧肩上。
母亲何清慧是个温柔性子,家里男人走了后,在农村这个环境里,也没少受罪。
虽然没日没夜的下地挣工分,但家里劳动力就这么多,生活捉襟见肘。
饿,成了一个主要的记忆。
当然还有穷。
为了钱棠高中的学费那三块五,母亲不知道跑了多少路。
她去县里的亲戚家挨着借钱。
最终东拼西凑的把学费给钱棠凑齐了。
这很多年母亲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一家人都穷怕了。
钱棠在家里排行老二,现在17,今年刚参加完高考,重生就是在高考的第二天。
这个年代考大学,还会审核家里的情况。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用不了多久,县上审核的人就要来了。
通知书也攥在审核的人手里。
当年村里能考上大学的人不多,钱棠记得一共有四个人。
但是通过审核的只有他一个。
另外有一家是姓刘的三兄弟,虽然考上了,但是审核没过。
不过这三兄弟在八九十年代也异军突起,做起了养殖业,最后还当过几年全国首富,这都是后话。
他们和钱棠正好相反,反观上辈子,钱棠只顾着读书。
为了逃离这个穷困的地方。
蒙头读书才能让他逃离家乡的穷困。
一直到大学毕业工作后,都没有给家庭做过什么贡献。
家里一共四个孩子,他上面还有个大姐,今年也20了。
参军之后一直在部队上,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了。
平日里都是信件来往。
早年在草原,后来调到了燕京。
对于这个大姐,这个时候的家里人,对她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后来一直到钱棠大学毕业,大姐结婚才联系上。
这比他那在香江的老爹,好不了多少。
家里最小的老幺,是个姑娘,叫钱冰,这会儿应该是和母亲出门了。
现在估计在后山竹林捡柴火。
这算是她能挣的工分。
这个年代参加集体劳动的成年劳力一天,男的算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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