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个李府。
“丞相大喜啊!方才二夫人生的是一对龙凤胎!”
闻言,满眼喜色的李庭郁从门口进来,抱过产婆手中的男婴,径直走到二夫人云氏榻前俯身笑道:“云儿你看,继洵儿之后,你又为李府添一男丁,只要悉心栽培,将来必成大器,孩子的名字就叫李邯如何?”
二夫人云氏靠在丫鬟翠芝的身上,凌乱的头发却掩盖不了绝美的容颜,她温柔的望着李庭郁怀中的婴孩,“花开花落,情深情浅,只愿一世安宁便好。”
李庭郁此时心中欢喜,并不曾留意云氏话中深意,逗着怀中的婴儿,“云儿且放心,有我李庭郁一日,定然会护着你们。”
大夫人院中,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已然是深夜,大夫人潘氏却穿戴整齐的坐在榻上,身穿大红金线绣袍,头上插着八宝琉璃玉簪,脸上的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阴森可怕到极点。
站在她身边的一个高颧骨的嬷嬷沉声道:“夫人,您先别生气,两个孩子不过是刚出生的奶娃娃,成不了气候的。”
大夫人咬牙切齿道:“不用你提醒我,偏就让那个贱人生了儿子,看把老爷高兴的,从今往后叫我这个丞相夫人该如何立足。”
张嬷嬷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的笑容,凑近大夫人的耳朵道:“夫人不必动怒,若是不喜欢,直接杀了便是,皇后娘娘前几天送来的那批暗卫可是一直寻不到讨好夫人的机会呢。”
大夫人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张嬷嬷,此事可做的滴水不漏?”
“夫人放心,若是追究,只会查到皇后娘娘身上。况且,娘娘如今宠冠六宫,这事儿谁敢查?谁敢管呢?”
“看来,我还要好好谢谢我这个姐姐咯。”大夫人微微眯起眼,口中淡淡吐出四个字:“一个不留。”
李庭郁把李邯交给奶娘抱去喂奶,便走了出去。二夫人云氏从翠芝手中接过龙凤胎中的小女儿,低头望去,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女儿略小一些,此时正睁大眼睛望着她,眼珠子又黑有亮。
云氏微微笑着:“翠芝你看,她的脸红扑扑的,就叫果儿好不好?”
翠芝笑道:“二夫人,哪有娘亲这么随便给孩子取名的?”
云氏继续道:“就是要简单才好呢,我只要我的女儿能开心自在便好。”
翠芝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自家小姐在嫁入李府之前,便是自由散漫惯了,看来这些年的宅院生活,终究不是她想要的,想到这里,立马道:“好好好,以后三小姐就叫李果儿便是。”
云娥脸色微沉,垂下眼淡淡道:“翠芝,若是当年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跟着项绾离开这里,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翠芝一愣,“这么多年小姐还没忘掉项将军吗?”
云娥自嘲的笑笑,“我又有什么资格记得?当年是我答应了李丞相的提亲,又在宫里的中秋夜宴促使他和别人成婚,害他心灰意冷,远走边南。翠芝,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翠芝望着自家小姐难过,也跟着难过起来,“当时李丞相向老爷施压,小姐也是为了云家满门啊。”
云娥望着翠芝担忧的脸,笑笑,“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没事,抱果儿去喝奶吧,不然该饿坏了。”
云娥刚从奶娘手里接过李邯,正欲抬手帮他擦一下嘴角的奶,此时屋外忽然“砰”的一声,一个人影从门口一下跌了进来。
“何人这么大胆?”翠芝抱着李果儿将云娥和李邯护在身后。
来人一语不发一把推开翠芝,握着刀抬手向云娥怀中的孩子砍去,云娥侧身护着怀中的孩子,不料寒光一闪,那把刀一下砍在了云娥的背上。
跌坐在地上的翠芝惊呼一声,“夫人——”此时屋外传来李庭郁的声音。黑衣人一惊,又是一刀向云娥刺去,云娥为了躲避一下子滚到地上。那人见状,一脚把桌上的油灯踢到屋外,屋外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原来这间屋子不知何时早已被洒满了灯油,待云娥缓过气来,屋内早已浓烟滚滚,李庭郁的人被挡在屋外,局面顿时乱作一团。
翠芝抱着李果儿跑到云娥身边时,她身边的小少爷已经满脸是血没有了气息,翠芝流着泪哽咽道:“刚才还是伤到了小少爷,夫人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时的云娥已经奄奄一息,背上早已血肉模糊,她抓住翠芝的手,“这里不能呆了,你——带孩子快走——”
“小姐,我们一起走啊——”
“我的身子——自己知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刻着绾字的玉坠子,“即使获救——这里也容不下果儿,带着这个去找——找——项——”话还没说完,便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翠芝呼喊着打量四周,披了件银狐大氅冲向后窗,一下冲进了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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