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南胡同,到了。”
司机皱眉看着后驾驶的邋遢男人,嫌弃的催促
“哦。”
陆离失神看着车窗外的胡同口子,眼神怔怔。
他从脏乱的绿色军大衣里掏出一堆零碎的纸币,数了好久才凑够七十六块五毛。
而车费是八十二。
“算了,”司机接过这七十多块,鄙夷的看着陆离下车,脚底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似乎与陆离多呆一秒,都会污染了他车上的空气。
对于司机的反应,陆离麻木的眼神没有多少波动,只定定的看着胡同里的房子,喃喃道:“二十二年了,爸,妈,小怡,你们还好吗...”
二十二年前,沉迷赌博的他欠下巨额赌债。
为了躲避债务,逃离国外,却被卖去当了黑矿工。
自此。
陆离抛下年迈的父母和怀有身孕的妻子,了无音讯二十二年!
这二十二年,他受尽折磨,饱尝悔恨与相思之苦。
每天生不如死!
“二十二年了,我们的孩子应该也有二十岁了吧...”
陆离看着胡同里,那个记忆中自家的门口,踌躇又期待。
自己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呢?
是像自己,还是像她妈妈?
纠结许久,陆离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自家的大门。
他抬起胳膊,想要敲响大门。
手却僵在了半空,陆离犹豫了。
使劲将沾满油漆和泥垢的手指搓干净,又整理了一遍脏成黑绿色的军大衣后,陆离方才下定决心敲响了大门。
“笃笃笃”
过了一会儿。
“吱呀——”
金属包框的木门从里面推开,发出腐朽的响声。
然而里面走出的脸,却让陆离愕怔在原地。
不是爸、妈,不是老婆小怡,更不是自己二十一岁左右的孩子!
而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
大妈身穿湖绿色对襟短衫,看到陆离的第一眼就警惕起来:
邋里邋遢的衣着、打结的头发、起码半年没刮的胡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好人。
“你是谁,想干什么?”
陆离张了张嘴,“阿,阿姨,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陆离心里突然很是惶恐,升起了不好的猜测。
他心中忐忑,再度敲响了面前的大门。
“笃笃笃”
“笃笃笃”
这次良久都没人开门。
陆离就一遍又一遍的敲,锲而不舍的敲。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
大门被他敲开了。
里面的大妈举着一口铁锅护在身前,警惕看着陆离。
“你好,我想问下原本住在这里的住户呢?一对老夫妻,还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
陆离直勾勾盯着大妈,追问道。
大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狐疑道:
“你是他们亲戚?上户人家早死啦,儿媳妇死的早,听说刚生下女儿没几年就不行了,爷爷奶奶拉扯了女儿十几年,两年也死了。”
“说起来是真的惨,出了个不争气的儿子,隔三差五就有债主上门,不是丢菜刀,就是泼油漆,再不济就半夜砸你玻璃,这种环境下生活怎么可能活得长......”
大妈以为陆离是投奔他们的亲戚,絮絮叨叨的念着。
陆离则如得了癔症,瞪大眼珠,一动不动僵在原地。
他感觉有五雷轰顶,无情的劈在了他的头上。
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几欲昏倒。
爸、妈,死了!
妻子小怡,也死了!
自己流亡外国二十二年,愧疚悔恨,心心念念了二十二年的至亲,全死了!
陆离身子颤抖,嘴唇嗫喏道:
“那,那请问一下,这户人家葬在哪里?”
“哦,哦还有,这家的女儿呢,请问你有这家女儿的信息吗?”
大妈歪着头狐疑的盯了一会儿陆离,那脏兮兮的样子,越看越可疑。
试问有什么人,邋遢成这幅样子,打听别人消息的?
她“砰”一声关掉了大门:“不知道!”
陆离心头一颤,锲而不舍追问着。
这时。
门内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一个女童从窗户探出头来:“叔叔,陆爷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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