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雨夜。
如雾刺骨的细雨狂暴地宣泄。
接近城乡结合部的城中村。
低矮破旧的红砖房互相依偎着,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
石棉瓦屋顶上压着的碎砖被吹掉了,屋顶拍打着砖墙噼啪作响。
被撕破了歪挂在墙体上的屋顶构成了引流排水的临时路线。
汇聚的雨水灌入狭窄的巷子,仅有的一处排水渠入口被破碎的石棉瓦和砖石堵满了,涌来的雨水在渠口形成漩涡。
突然间,风停了,雨夜停了。
巷子的一端,快步走来一个瘦高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现在相当狼狈。
夸张的细高跟在没过脚踝的雨水中小心摸索,雨水倒影着巷子里仅有的昏黄灯光,很难让人看清前面的道路。
本就多处破损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又多了不少石棉屋顶上掀下来的碎砖石。
女人每走几步,就会突然一歪。
好在巷子不宽,女人手臂又长,总能及时撑到墙上。
但女人并没有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摸索道路上,时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
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地摔了一跤。
一只高跟鞋飞翔到空中然后落下,掉到昏黄的水中,不见了踪影。
女人从水中站起来时,摸了半天找不到跑掉的那只高跟鞋,不由双拳紧握,眉眼全部拧成一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靠!”
嘶哑的声音在悠长的窄巷里回荡。
不得已,女人干脆撕下已经聊胜于无的吊带裙下摆,包在冷的惊人的脚上。
一脚高,一脚低地踩着碎砖破瓦向巷子的尽头走去。
脚硌得生疼。
她明显被淋透了,酒红色吊带裙完全黏贴在身上,薄薄皮肉下的骨架线条清晰可见。
而那被染成亚麻色的齐耳短发,一缕一缕地挂在脸上,还在向下淌着水。
终于走出小巷,她站在一个屋檐下驻足回望城中村,目光不甘。
一对儿红色小纸人突然从她肩膀上串了出来。
一只纸人手舞足蹈欢呼雀跃,一只纸人睡眼惺忪抻着懒腰。
“三炮!”
穿着裙子的小纸人尖叫着:“雨停了雨停了,哈哈哈!”
她伸出小脚丫在屋檐落水的边缘频繁试探,雨水打湿的痕迹向腿上蔓延。
穿着五分裤衩的小纸人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二妞,别贪玩,小心被雨水冲了去!”
二妞将脚丫伸到三炮面前勾了勾道:
“快看,掉色了,哈哈哈......!”
三炮低下头,一只红色小脚被雨水浸湿褪成了粉红色。
在他愣神之际,二妞大跨步看准一粒雨滴猛地一踢,水花喷溅三炮一脸。
“芜湖~!”
二妞拍着手叽叽喳喳地叫着。
“吵死了!”
女人眉头一皱,厉声呵斥。
随后手掌轻轻一挥,迸出的火焰将两个小纸人燃成灰烬。
屋檐下重归寂静,只有雨滴落地的声音。
……
“洛寒,你不顾组织纪律,在没配备齐人员的情况下擅自行动,你还想不想干了?!”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一间办公室里,一个中年人正对女人训斥。
洛寒冷着脸,拧着嘴不说话。
中年人看洛寒这个样子,缓了口气道:
“我知道你搭档死了,你很想报仇,但你要知道我们对付的是什么。”
“这些东西,不是你当国际刑警时对付的罪犯!”
“算了,这些你也知道,从现在开始,你停止工作半个月,好好放松一下,调整一下心态!”
“半个月后,你带一段时间新人。”
洛寒脸色一变,猛地开口道:
“头儿……”
“不用多说了,这也是上面的决定!”
洛寒不甘心地扭头离开。
回到租住的单人宿舍,洛寒脱下吊带裙冲了个澡,然后下了一碗面条。
稀溜溜地吃了起来。
吃相粗豪,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吃完后她大字形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一年了,从国际刑警调到这种单位一年了,搭档死了三个。
一年半前,世界各地纷纷冒出一些诡谲之事,然后半年后她被安排参加一个测验。
又训练了半个月,她正式成了地下维稳组织的一员。
地下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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