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翔第一次听到亡妻唱歌,是两天前的凌晨。
确切地说,是凌晨两点多钟,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头脑并不清醒。因此,他试着对自己说,那是错觉,不要在意。
然而今天凌晨,差不多的时间,他再次听到亡妻的唱歌声,就在窗外,唱得是昆曲,自已老婆的声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会有错的。
李仁翔掀起窗帘,往外看去,可窗外只是无边黑夜,哪有其他?而他刚回床上睡下,歌声却又起来了。
他吓得不敢动弹,身子都是僵硬的,像一张弓似地蜷缩着,直到歌声早已消失,他也没有动一下。
他就这样瑟缩到天亮,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小区,以及小区周边的马路都活跃起来了,他才借着这人气,放胆下了床。
但他根本无心洗漱,吃饭,他整个人还是蒙的,他失魂落魄了很久,才决定打电话向他的记者朋友陈君毅求救。
“君毅,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快被吓死了。”
“你先别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君毅问。
李仁翔的嗓音是颤抖的:“连续两个晚上了,我都听到我老婆在窗外唱歌。”
“你老婆都死了三年了,还能跑到你家窗外来唱歌?行了,我忙着呢,可没像你这大画家这般空闲,先挂了。”
陈君毅说得没错,现在大白天的,正是广电中心最忙碌的时刻,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还在手写采访提纲,哪有时间开玩笑。
“老陈,你快点啊,采访车都等半天了。”站在门口催促的,是陈君毅的女同事,一个名叫谢雨花的漂亮女孩。
“来了。”陈君毅一面答应着,一面理了理他那特郎普式狂傲的发型,便匆匆往办公室外跑去。
可还没跑出几步呢,李仁翔却又打电话过来了。看着不断振动的手机,陈君毅只得再次接了起来。
“你别闹了,我现在正忙着,再说了,你拿你死去的老婆开玩笑,这有意思吗?”
电话那头的李仁翔,有些委屈道:“你说得没错,我拿我死去的老婆开玩笑,这有意思吗?没意思。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说真的,没跟你闹。”
这回是李仁翔先挂了电话,陈君毅举着手机,愣在了原地。直到谢雨花“老陈,老陈”地喊他,他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又撒开双腿,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李仁翔的来电,搞得陈君毅心神不宁,傍晚收工后,他主动联系了李仁翔,开车往李仁翔居住的小区“湖山胜苑”而去。
这是南方冬季的天色,不到六点,已经擦黑,小区的路灯也都亮了。然而灯光却很黯淡,据说是为了显出小区那幽秘的意境,才特意设计成这样的。
“我到你小区了,”陈君毅拨通了李仁翔的手机,发起了牢骚,“我跟你说,我现在脑子里一面想着你早上的话,一面再看你小区的环境,你还别说,真的有些让人后背发凉。”
李仁翔没好气地说:“你就别再添油加醋地吓我了,赶紧上来吧。”
李仁翔住在该小区最后一幢,所在单元一共十层,他家是第八层。
电梯很快把陈君毅送到了801室门前,陈君毅随手敲了几下,门很快就开了。出现在陈君毅面前的李仁翔,看上去还真是憔悴不少。
“别看了,两天没睡好,吓的。”李仁翔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客厅的沙发,让陈君毅坐下。
陈君毅环顾了一圈,道:“你没吸食那玩意儿吧?听说那玩意儿能使人产生幻觉。”陈君毅一面说,一面做了几个“吸食”的动作。
李仁翔当然知道“那玩意儿”指的是什么,他没料到陈君毅会这么说,倒是吃惊不小。
“你别乱说,我可没碰过这东西,顶多抽几根烟。”
陈君毅道:“你们搞艺术的还真有人玩这个,你就别再我面前装了,我当了那么多年记者,什么没见过?”
李仁翔又生气了:“我装什么了?我要是有吸那东西,我就是你孙子。”
陈君毅见李仁翔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他那玩世不恭的作派,坐直身子道:“那你是不是患有什么神经衰弱之类的毛病,有些神经证也能出现幻视、幻听之类的症状。”
李仁翔道:“我身体好着呢,前段时间我们设计公司组织体检,我什么毛病都没有,你就别往我身上想了,我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陈君毅又笑了,“那你告诉我,你老婆都死了好几年了,你现在又听到她在窗外唱歌了,这正常吗?”
李仁翔道:“不正常啊,所以我才请你来啊。”
“请我来干嘛?”
“你不是记者吗,我想请你采访采访我的几户邻居,问问他们有没有在凌晨两点左右,听到窗外有人唱歌。”
陈君毅终于确定,李仁翔是没开玩笑的。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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