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一百三十二年晚春初四,启延帝登基十五载,与凌云国,天盛国三分天下,国君登基初期,扬武抑文,最是信任儿时伴读,现如今的大将军邺凛,如今休战数年,大将军起了辞官之心。
将军府书房:
一位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白锦袍男子坐在书桌前,身旁还站着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着丹罽色襦裙的少女,白袍男子将长发用玉冠束起,样貌英俊,身姿挺拔,肤色虽有些不尽人意,却也不折损他的风华。
而在他旁边站着的少女,本来就白的皮肤,在他的衬托下更是显得肤色胜雪。
少女年纪尚小,却能看出稚气下如画似的五官,精致到仿佛是女娲拿着尺子衡量过的。
少女在府里待着没出去,便让婢女随意绾了个双丫髻,身上的衣裙虽是丹罽色,却是素裙,并未有绣花。
男子伸手抚了抚少女的双丫髻,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只可惜男子手上的玉扳指卡着带下了一缕青丝,而少女的脸疼到扭曲。
“阿瑜。”
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
少女瞥了一眼男子,轻灵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从嘴里吐出:“阿爹玩什么父慈女孝,不伦不类的。”
声音奶气话却夹刀带棒,阴阳怪气的。
男子身体一僵,将手藏在后面,开始转移话题。
“三天之后我们去江南俐城,你快些收拾东西。”
“啊?!为什么呀?”
邺瑨瑜有些茫然,他前些日子不是还开开心心过了三十大寿吗?怎么突然就要去俐城?
“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重点是我们要去俐城了,你赶紧收拾东西。”
“这事阿娘知道了吗?阿爹,为何急着去俐城?”
邺瑨瑜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去俐城,她并不想去俐城,她才回来两天,哪里舍得离开。
“都说了没有为什么!”
邺凛被她问得有些怒意横起。
邺瑨瑜哪里会怕他,冷哼一声,开口刺道:“您还生气呢?您生哪门子气,我刚从栖霞回来没两天,您一开口就说一家子要去俐城,莫名其妙的,问两句您还火起来了。”
“你闭嘴,我告诉你去了俐城可就没有你的那些朋友了,这几天你赶紧跟他们告个别,以后你们可就见不到了,等会儿我还要去跟你娘说这件事。”
“不回来啦?”
邺瑨瑜震惊了,瞪着双大眼看着她爹。
“俐城事后,我们长居洛阳。”
邺瑨瑜一听还得了,一挥袖,挪了把椅子坐着,“您要去自己去,我自幼长在京城和栖霞,江南俐城是你最初生长的地方,洛阳是祖父的旧乡,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去?”
邺凛听了这话还得了,当即一拍桌案怒吼,“放肆!”
邺瑨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着他,“我放肆是一天两天的事吗?”
邺凛怒上心头,“邺瑨瑜,是我太放纵你了吗?”
这一句威胁并没有吓到邺瑨瑜,反而让她更加不屑邺凛的态度。“是啊,您看不惯别惯着我呀?别把我送到栖霞啊!”
“邺瑨瑜,你怎么变得如此野蛮无礼?!”
“你既然要把我送到栖霞,就应该知道我会养成什么样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起来,说到这,邺凛已然是落败,指着邺瑨瑜“你……”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阿娘说我是这京城里开出来的牡丹花,尊贵高傲,就算是凋落也要凋落在京城里……”
“胡说八道!”
邺凛打断她的话,走到她身旁,握着她的肩膀指着塞北那个方向在她耳边说道:“你出生于边疆,身为女子,往后虽不能上战场,马革裹尸,但绝不会凋落在这京城里,你要做的是格桑花,长在高原之上的格桑。”
声音很是坚定,坚定到到可以说服他自己。
邺瑨瑜被他掐的有点难受,用力拂开他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儿,却久久不落下来。
“阿娘要我做一个大家闺秀,做这京城里的国色牡丹,美丽高贵,你却要我做那高原上的格桑花,坚强坚韧。”
邺凛被她这副少有的软弱姿态弄得有些心软。
“我非要按你们规划的人生走吗?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女人,担不了事,也不能接过担子,倒不如做个大家闺秀,年纪小玩两年,年纪到了就找个身份尊贵的好郎君嫁了,自此做个贤淑良德的当家主母。”
邺凛看着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差点放弃了,他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关键时候怎么能动摇吗?他逼着自己强硬起来。
他好似不经心问她,“如若不然你还想做什么?这世上哪一个女子不是那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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