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府邸已经修整好，应该再采买些下人，这样府中才显得气派。”

“人手够就好，莫要铺张。”蔚叔夜摇头有些无奈。

“那大人要不要采买几个异族男女，虽是低贱之人，颜色却不错，大人游历回来不久，不知时下京里都以有个貌美异族下人为荣。”

闻言蔚叔夜却是皱眉，“阿南。”

人群中传来一阵喧嚣。

“你瞧瞧，我是采买个玩意，可不是要成玩意，我这身上被抓的，嘶—”一身富态的男人指着被家丁丢弃在地上的少年，心疼着自己手背上的咬痕。

少年被两个粗壮汉子丢在地上，背脊砸在地上发出牙酸的响声，少年抱着头，一头红发蓬乱，露出的眼睛却很凶，浅色的瞳瞪着，面容青涩，像竖着爪子龇牙咧嘴的小狼崽。

无视少年身上更重的伤势，人牙子赔笑着劝慰，“这小子才被捉来，野性未去，可这颜色极好，你再调教调教——”

“可别，我还想多活几天，听说这小子在先前就霍霍好几个买家了。”男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一旁笼子里的新货，几个年轻的异族少女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垂涎不已。

“别我这有别的好货。”转卖多次又被退回来这事的确是人牙子瞒的，心虚了一瞬没有遗漏对方的垂涎，厌弃之下腆着脸笑，

“您再瞧瞧，这些都是极好的，原本准备送去几个大官那的。”人牙子一边说着一边推着牙婆去带男人挑货。

少女眸中都是认命的灰败。

少年盯着族人，拳头握起，却又无可奈何。

“行，不难为你了，我去瞧瞧。”男人带着家丁心满意足地离开。

人牙子却是皱眉从腰上抽了鞭子向少年狠狠甩去，少年的应急反应很快，可脚上手上的镣铐沉重，又有伤在身，躲避不及身上立刻多了道红痕，鞭子虽凶，却是不伤皮肉，只落红痕，是为了不影响卖价。

周围来往的人不少，都见惯不怪，异族人貌美又稀少，本该悉心对待，可谁又不知异族人是与狼群厮杀驯狼为坐骑的蛮人，桀骜不信野性难除，故而多被棍鞭调教。

阿南倒是看了好一会儿，他想这个异族少年长得倒不错，就是脾气不大好，要是给大人采买，定然不挑这样的。

可大人却是直直走了过去。

人牙子甩了好几鞭，见少年蜷成一团才收了手，抹了脸上汗水，狰狞的表情又作了温和商人的模样，见蔚叔夜走过来，更是立刻就笑，“大人，你瞧，这个少年可是有顶好的皮相，这样貌这身段，啧啧，”

“放肆，大人岂是你能玷污的？”阿南连忙啐道，拦了距离，这么脏的人怎么配碰他家谪仙般的大人。

那人牙子愣了一下，当下赔笑着道歉，可眼底却是不以为意，能来他这里买异族人的能是什么人呢，穿得再齐整也不过是衣冠禽兽罢了，谁比谁高贵？

蔚叔夜垂眸只看着那个异族少年，蜷缩成一团，对来人毫不在意，只一双手紧握似在压抑，他额角上的奴字烙印分明，应是烙下不久，血痂还未落下。

而这烙印也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偏红的发色，较常人更浅的瞳色还有如敷粉的白肤，无一不让人赞叹瑰丽。

“阿南，不可无状。”

“是，大人。”

“他，”蔚叔夜蹙眉，只说了半字又住了口，询价是在玷污这个少年。

少年身上的锁链更为厚重，褴褛的衣裳不难发现身上的鞭打痕迹，即便被抬着下巴，束缚着手脚，可那双眼睛看过来分明狼性未除，全是狠戾。

“是只小狼。”

大人听见身旁有人评价，他看过去，是个熟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科状元，这是看中了这头小狼？”锦衣华服的官家子弟摇着一把玉柄的纸扇，身后跟着侍从和貌美的婢女，一派风流公子的做派，是在翰林府挂了闲职的同僚林潘。

不难理解他的话意，分明是也看中了，是想大人退让。

蔚叔夜却是道了声，“是。”

“诶？”林潘愣了一下，又笑着继续摆扇，“那我自然不夺君子所好，只是新科状元可莫要因为这毁了锦绣前程，以状元这容貌才华，尚公主可不是难事。”

“林兄谬赞，叔夜不敢高攀，”大人不慌不忙地做了一揖，俯身继续看那个异族少年，未加思索，他伸出手去，“可愿跟我？”

一只白净的手递过来，少年怔怔地望着这个青年，凤眸清亮，没有垂涎没有鄙视也没有可笑的怜悯，他看着很干净。明明与那些闯入草原的铁骑一般的相貌，却让他生不出反感。

被蛊惑般，他伸手递给了过去，不待后悔便被对方握住，掌心的温度烫得灼人。

“钥匙拿来。”蔚叔夜笑了一下便准备给他解去锁链。

“这狼人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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